鬥場之試不戰而勝,夭梨多了六日的修整的時間,本來他的時間就不充裕,本來同影子要了六個月的時間養傷,本意是不想影子的人追來,可現在商羊幾人都追到閻羅鬼刹城了,這個剩下多少時間也就沒有了他本來的意義了,那麼一個問題就擺在了夭梨的麵前。
是冒險留在此地將孟婆的事情解決好了再走,還是另辟蹊徑,不走那什麼捷徑閻王道了?問題的答案根本就不用想個,夭梨天生是個反骨,若是就這麼灰溜溜地逃走了,豈不是太誅心了?
輕輕地笑著,夭梨坐在院子裏的梨花樹下,手裏握著一枚玉佩,夭梨坐等著那個人過來兌現承諾。
一陣微風吹過,樹上落下幾瓣梨花,正要掉到夭梨的茶杯裏,有一人伸手接住了落花,放到嘴前輕輕一吹,讓花又隨風飛舞去了,看著花飛遠了,那人方才盤腿坐下,端得是君子的禮。
“怎麼,知宣來找我,是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心願了嗎?”夭梨看他一眼,道:“她最後的選擇,是你還是他?”
“她既然堅持了這麼多年選擇他,又怎會因為我的幾句話就選了我。”齊知宣搖搖頭,苦笑,爾後看夭梨,道:“我此番前來,便是將白畫交你,給。”
齊知宣話音落下,手中變多了一幅畫卷,將畫卷橫在夭梨麵前,齊知宣認真的說道:“從今往後,齊某便將性命交予梨君了。”
夭梨拿過來,攤開了畫看,白畫其實並不白,上麵也有著很豐富的內容,畫的是上古各種神獸異獸,還有許許多多的上古之神的意念,當然白畫最主要的作用不是這些,夭梨之所以要白畫是因為白畫能夠將時光倒流,雖然是作為一種輔助器具。
“知宣客氣了,我既然身上背了你一條性命。”夭梨卷起畫卷,隨手扔入自己的虛空,抬眼同樣認真地看著齊知宣,道:“便不會胡來,如果可以,本君希望到了最後,知宣也能有一個自己滿意的結局。”
捧起一杯茶,齊知宣道:“那知宣就以茶代酒,敬梨君一杯,也望梨君能夠心想事成。”
兩人這廂飲茶如飲酒,境外卻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從衣袍下的靴子來看,這人應是一位上位者,鞋上綁了翠玉,青翠欲滴,生機勃勃。
“哥哥,你在看什麼!”紅衣少年慢慢地走過來,不滿地撅起了嘴,看著自家的兄長,抱怨道:“陪阿昱玩要專心一點啦。”
“嗬,乖,哥哥在想怎麼逗阿昱開心呢。”柳晟君寵溺地揉了揉紅衣少年的頭發,笑道:“我記得阿昱最喜歡牧君了,今夜牧君邀我長歎,阿昱要不要同去?”
邶昱霎時歡脫了起來,開心地一蹦一蹦,雙手拍著,叫道:“好誒,哥哥最好,阿昱最喜歡哥哥了,哥哥阿昱要穿什麼好?牧君喜歡什麼顏色,樸素還是華麗,或者阿昱換上北境的衣裳,那些可都是十分美的。”
“好啦,你穿什麼都好看,牧君喜歡不做作,做自己的人,穿你想要穿的衣裳吧。”柳晟君笑著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道:“去吧,太陽落山之前,在門口集合。”
邶昱大聲地“嗯”了一下,然後轉身,小跑著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邶昱離去後,柳晟君站在那裏,想著自己方才看到的聽到的,心中有一番深思,想著想著,麵上忽然露出了笑,這笑不同以往,既不是麵對牧沐時的那份君子恰好的溫和,也不是麵對邶昱時的寵溺,是一種……控製,一種占有。
在齊知宣離去後,夭梨取出了折扇,拿手帕細細擦拭著,上一次擦扇子是在浮夢拿著天庭名簿過來的時候,之後一路行來,扇上所沾染的鮮血越來越多,夭梨忙得都沒有時間擦擦,現在靜下心來,總算可以清理一下了。
“不是說要救你的那個部下,”水涼自屋內走出來,看著樹下溫和嫻靜的夭梨,道:“怎麼還有這份閑心擦扇子?”
夭梨用帕子細細擦拭扇子上的紋路,頭也不抬一下,道:“你可還記得第一場比試時,姽嫿召喚出來的那個人?”
那個看起來囂狂的卻給了他們一種溫柔的錯覺的男人?水涼自然記得,走到夭梨身邊,俯視著他,道:“怎麼,他又出現了?還是他來尋你了?不大可能吧,他不是這世中人,就算存於這世上某處,也不可以隨意插手這世間事。”
“你知道還真是清楚。”夭梨淡淡的說了一句,把擦幹淨的扇子放在陽光下,略微有一點刺眼,夭梨看了幾眼,才撇開眼,道:“不論你如何知曉他的來處,不要再查探哪方麵的事情,水涼,作為自己,我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