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要離開,那就要趁早,以免夜長夢多,夭梨帶著牧沐來到天宮昆侖殿,站在殿門前等小仙童通報了一會兒,然後才進去,對著高座上的人俯身行禮道:“見過帝君。”
正在處理公務的人抬眼,道了一聲“免禮”,複又低頭批閱,待這一堆奏折批閱完畢,方才推到一邊,抬頭看兩個站著久候的人,起身負手在後,道:“兩位既是私事,便隨本君至偏殿談話吧。”
夭梨含笑以應,與牧沐跟著昭淩從高座的一邊小路往裏走去,到了熟悉的偏殿,應昭淩的請就近坐下。
“帝君,我此番前來是為了……”夭梨正想提正事,卻被昭淩截了話。
昭淩反手往上抬,一壺桃花醉浮了上來,對著夭梨和牧沐淡笑道:“俗話說酒過三巡方論事,本君平日裏也無人同飲,此番兩位可否一償本君夙願?”
這等簡單的事情,扯到夙願,按他認識的昭淩來說絕對不會是這樣,無論現在還是以後,但是如果他這麼說了,恐怕……事情有變。夭梨現在心裏埋個底,麵上淡笑以應,道:“自是不違帝君心意。”
昭淩握了酒壺,替自己三人滿上一杯夜光杯,抬手一拂,道:“第一杯桃花醉,醉飲浮生幾十年。”
這個話……夭梨暫且不追究,舉杯飲下,桃花醉香醇入口,眯了眯眼,這種感覺有點像……在人間的時候,心裏咚的跳了一下,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先前那個意欲探尋他命痕的人,便是昭淩了吧。
“等你三杯都飲下說不定就知道了呢?”心裏的那個聲音又再發響。
夭梨眯了眯眼,裝作眼前有些迷蒙的樣子,嘟了嘟紅唇,道:“大哥,帝君這酒的滋味甚是奇怪,為何我有些醉了?”
“醉了便不要飲了。”牧沐自是知道夭梨的酒量的,這酒喝在他嘴裏也沒什麼奇怪的味道,但夭梨這麼說一定有他的意思,索性就陪著他演。
“不,我要喝。”就著醉意,夭梨咯咯笑道:“我呀,好久都沒有喝過這麼美味的酒了,便如人生五味,不四味,愛憎癡怨,可憐哪可恨,帝君,夭梨可否求一壺這酒帶回去慢慢細品?”
夭梨?昭淩眼神疑惑地看著牧沐,問道:“夭梨是誰?”
“小妹的小名。”牧沐癱著一張臉,一本正經地胡說道:“小妹自來喜愛梨花,不但家苑便是衣著打扮、口味都喜愛加些梨花,是以取小名夭梨,這個名字自他大後就不怎麼用了,也隻有一圈熟人知曉。”
“哦?”昭淩看著夭梨淡笑,道:“夭梨,夭者草木茂盛美麗,再以之梨字,是個好名字,到比現今的名字適用得多。”
沐諦廾這個名字……牧沐想了一下,也隻想出了一個人,也隻會關乎那個人,道:“沐字為慕,諦廾是一人的名字,小妹自出生起心上就有一人,可那人太過高,他便也隻得傾慕,是以才在取名時取了這三字。”
以諦廾為名,又出之甚高者,三界之大也隻有一人……昆侖天閣之主帝宮太辰,是巧合嗎?這幾人湊在了一起。昭淩一方麵陷入深思,一方麵看夭梨,對著牧沐道:“想不到沐姑娘還是一個癡心人。”
夭梨聞言,輕輕地“哼”了一聲,挑眉仰麵,看昭淩,道:“如何?本君看起來很是糙漢嗎?不說這個了,還有什麼酒,都快些提出來,我且說過了,為何都不給我酒,帝君待人之禮做的不甚全哪。”
這無賴樣,真的醉了。昭淩一臉苦笑,雙手一翻變出兩壺酒,正要給夭梨倒上,卻被他手快搶去喝了,看著仰麵灌酒的夭梨,無奈地搖搖頭,究竟是誰禮數不甚周全,真的……像個孩子啊。
“還望帝君莫要見怪。”牧沐癱著一張臉說道:“小妹醉了之後就有些無狀,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管教。”
“無妨無妨,沐姑娘也是真性情。”這樣的孩子氣莫名地讓人喜歡,昭淩心裏想著,麵上笑得無奈也是真心,道:“既然這三巡的酒都讓沐姑娘飲了,那麼牧仙君提吧,今日來訪有何要事?”
牧沐看了夭梨一眼,見對方隻醉心飲酒,心中帶了幾分疑惑,卻不言,隻看著昭淩,道:“是這樣,我與小妹來到天界隻為了找一個人,待找到他後,我們便要回去了,昨日聽小妹說,他在帝君這兒,是以今日來此詢問。”
“哦,此事……倒是有些難辦了。”昭淩麵露難色,道:“這小仙童他昨日忽的失蹤了,命官昨日來我這兒尋他,說他沒有在辦事了,本君查了一下,發現他的氣息消失在昆侖殿裏了,至於他具體去了哪兒,本君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