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時間,阿楠要做好些準備,齊長夜一人雖不足為懼,但他背後可能會有的一些變故,阿楠還是要防備一下,為此他拖本家的人取來了關於亂獸之血的一些記載,想要細細了解一下,易重陪著他一起看。
九尾天狐天資聰穎,看書一目十行,阿楠一卷一卷看下來,倒也收獲了不少的東西。
“發現了什麼?”易重將竹簡卷回去,抬眼便看到阿楠舒展了眉頭,便湊過去,這般問道。
阿楠呼出一口氣,道:“這亂獸之血的內容太少,且雜了一些,不過方才這本書上的記載倒是讓我懂了許多,十五之夜的安排我心裏大概有了個底了。”
“可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易重又問。
“嗯。”阿楠點了一下頭,把書給易重,然後自己扭扭脖子,做做活動,說道:“易君一會兒陪我去趟集市,這些東西都挺好尋的,這書好似蘊含天道,說的東西可真令人驚訝又明了。”
易重眼中閃過一道光,卷著竹簡,問道:“何以見得?”
阿楠便湊到易重麵前笑,伸出手,一邊比劃一邊說道:“就好比這亂獸之血的內容,修煉亂獸之血,剛開始尋常野獸便可以,其後所需的獸血一重高過一重,到最後一步便是吸食似我這等血脈的鮮血便可成就大道。”
“可這破解之道卻十分的簡單,因他終究飲盡百獸血,就算他再怎麼修煉純化,也不可能將這些獸血都融會貫通到一處去,便也生了破綻,萬物相生相克,豈容他以一納百?”
說到這裏,阿楠笑了下,又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缺陷,就是既然集了百獸之長,百獸的弊端也難免有了,駁雜之下,有些弱點可以利用,再言,普天之下有誰比我們靈族之眼更懂靈族呢?”
這最後一句就是調笑了,易重聽了,也微微笑了,道:“你都這般說了,十五之夜我定要看出個什麼來才算對得起你的稱讚了。”
阿楠一愣,易重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
不過隨之兩人相視一笑,頗有默契。
阿楠和易重忙著,流水也不會太閑,他坐在房中下棋,感受著自家侍女左右徘徊帶起的涼風,甚是自在,流水執子方要落下,卻聽那小丫頭狠狠地一跺腳,震得棋子落在棋盤上,亂了棋局。
流水無奈地看過去,道:“鳳兒你急什麼,靈族典籍是六界有名的,且隨他們找去便是了。”
“你說不急就不急啊?”靈鳳瞪了流水一眼,道:“那個齊長夜一看就不簡單,不可能單單有亂獸之血一脈,主人你就是愛折騰別人,你若是不做準備,此番所有人都要被你坑死了去。”
被說出真麵目的流水愉悅地挑了眉,好看的鳳眼中閃著歡喜,道:“你也小看了這一任的靈族家主了,姑且不論打鬥的能力,他也有著傲視六界的資本,那齊長夜就算是上了天也殺不了他。”
“主人你……很少這麼誇別人的。”靈鳳頓了一頓,好奇地問道:“他是不是有很厲害的朋友?”
流水伸手摸了摸下巴,心不在焉地說道:“差不多吧,在他哢嚓掉以前,那應該是個絕對站在他那一邊,然後打遍六界無敵手的朋友。”
“這樣的朋友……真的有嗎?”靈鳳嘟囔著,撇了撇嘴,覺得自家主人肯定是在開玩笑,事物相生相克,有人以弱製強,天道會永遠將六界保持一個平衡的狀態,怎麼可能出現一個人能夠得罪整個六界的人呢?
然而流水沒有回答靈鳳的問題,隻是看了一眼天,然後悠悠的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聽到這久違的腳步聲,靈鳳抬頭,問道:“主人你做什麼去?”
已經在門外的書生悠悠然地搖了一下扇子,道:“聽我們家可愛的鳳兒的話,去準備準備。”
時間如白駒過隙,十五那日,齊府舉辦中秋宴會,請了齊長夜軍中的一些親信,當然還十分大方的包括了充當流水侄兒的阿楠,阿楠的護衛易重,以及特地從京城趕來探望流水的阿楠的兄長臨溪。
中秋佳節主要的歡樂都在晚上,白日裏反而有些平淡,不過阿楠在房裏準備了東西,然後放到自己的乾坤袖中之後,就歡歡喜喜地似個正兒八經的少年一般在齊府裏玩鬧,因著他皮嫩,也俊秀,倒沒有多少人說他。
白日裏就這麼過去了,所有人都期待這夜幕降臨,在他們的各懷心思中,夜幕逐漸籠罩這片天下,星辰各自在自己的職位上閃耀著,一輪明月高高的掛起,好像得了什麼命令似的發光發亮,明亮得似是鬼界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