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
遠處傳來了呼聲,卻已來不及了,阿楠帶著笑看他們,心口的疼痛此時也不會疼得厲害了,君淵已經走向祭台,阿楠動作不穩地晃了晃,看著那愈發接近的幾道身影,勾唇輕笑,卻牽動了心口的傷,也罷,還能好好告個別的。
就在阿楠笑望著遠方的人,君淵在祭台上吟唱古老的神語,遠方的人朝著阿楠的奔來的時候,一隻黑手不知何時伸到了阿楠身後,狠狠地打了上去。
阿楠沒有防備,頓時噴出一口鮮血,被打出十幾丈遠,落在了一處不一樣的地方,這裏的地麵生著細密的小刺,刺入身體,阿楠竟無力起身,心口支撐生命的本源已被取了,現存的餘力卻掙脫不了這術法,感覺到自己的無力,阿楠張了張嘴,話都說不出來。
“嗬嗬,你一定很無力吧。”有一個聲音帶著瘋狂在阿楠耳邊響起,似乎看到阿楠這般痛苦,他很高興似的,帶著詭異的愉悅,又道:“是不是很痛苦?我在這裏設下了陣法,是傳說中的弑神陣哦?”
阿楠瞪大了雙眼,弑神陣!
“沒錯。”帶著得意,那個聲音說道:“這個陣法會先將你的皮剝掉,血肉一點一點啃食,然後粉碎你的妖骨,五髒六腑,身體之後,便是你的靈魂哈哈哈,這感覺是不是很美妙,除了閻君大人,沒有人能破開這個陣法,可是君上現在……根本沒有空理會你哦!”
已經開始了。阿楠額上一層薄汗,咬著唇讓自己不至於痛呼出聲,透明的結界外,是焦急的幾人,阿楠看著阿楠團團轉,施法想要打開這個結界,卻毫無辦法,痛處一波勝過一波,下唇被咬出了血,阿楠眼睛已經花了。
這個陣法吞噬的太快了。阿楠迷迷糊糊地這樣想,忽的一下劇痛,讓他痛吟出聲,麵露痛苦。
“阿楠,阿楠,阿楠。”
可惜我看不到了。阿楠這樣想,這個人的聲音帶著焦急,卻很好聽,如果可以,阿楠真的想睜眼看一看他,可是……唔,連思緒也要無能,是已經吞噬到靈魂了嗎?好可惜啊……
易重沉著臉,純黑色的雙翼,手裏的神槍揮舞著想要打破這個結界,其他人也各自使出自己的極招,但是不能,打不開!
結界之內,阿楠的靈體都開始稀薄,能夠透過他的身子看到他身下的陣法。
不能啊,不能啊,不能啊……
“不能啊!”牧沐無力地跪在結界邊上,手拍打著結界,淚水自微紅的眼角落下,牧沐第一次哭喊著,瘋狂著,不去顧忌什麼形象,身體、靈魂下意識地是去挽救,去無力的哭。
可這陣法,已經成了,就在阿楠靈體化作千萬光點散去的那一刻,結界也被裏麵的東西喂了個飽。
“砰!”
一聲巨響之後,四皆寂靜,所有人都失落了魂魄,那結界開了,原地卻不見那孩子的身影,一星半點。
“啊!”天慟之聲,牧沐仰天悲號一聲,一頭青絲成雪,雙目染紅,聲音因方才呼喊嘶啞破碎,卻一字一句道:“成佛不成魔,心上人不活,既如此,成魔成瘋魔,又有何妨,又有何妨啊哈哈哈哈!”
笑得悲戚,數不清的日夜積累的佛力,一朝恨入骨髓,魔化成最魔,笑得狂傲,笑得細心裂肺,笑得嘲諷,最終踏一身煞氣而去。
易重浮在半空中,翅膀不時扇動,他好似愣住了,不能夠接受阿楠的離去,靈族之眼花了好久的時間說服自己,黑色羽翼帶著他往鬼界高處飛去,在那蒼涼月下,雙翼忽然展開,不時像原來那樣展開符合本人的身高,是如大鵬展翅那般,覆蓋日月。
“你最喜歡雪了。”易重這樣說,道:“我為你下一場雪好不好?”
自問卻無自答,翅膀上的黑色羽毛如雪般輕輕落下,我以這黑羽立咒,凡鬼界子民,終生不得見光,若然,輕則魂力消散,重則魂飛魄散,一切消泯,魂魄不得重生於鬼界冥池,以吾神名應咒,咒起,諸鬼劫生!
明明中一股法則力量席卷了整個鬼界,還在人間的諸鬼因著人間陽氣之聲,轉瞬之間消泯於無,淒慘叫聲痛苦至極連鬼界子民都心有所應,待天重新有了蒼月的光芒,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唉。”冥冥中有人歎了一聲。
祭台的紅色人影方才停下動作,心口一陣劇痛,捂著心口,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幅幅畫麵,君淵看得心痛,看得懊悔,看得怨恨,最後那道透明、虛弱的靈體,那雙黯淡的眸子更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