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如果沒有艾滋病(3 / 3)

我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的過著腐爛頹廢的生活,白天是蘇簾西,素麵朝天畫油畫的女子,晚上是李珂,和形形色色的男人鬼混,被他們像玩具一樣肆意蹂躪,一邊慘笑一邊流淚。

但我有一個原則,不許他們碰我的嘴唇,我心裏還模糊殘留著一丁點打不死的希望,希望有一天再相見,我可以坦然的告訴他:無論我有多髒,我的身體有一處還是幹淨的,那就是我的嘴唇,除了你,我再沒有被任何人吻過。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兩個月,每次沈晨樹來學校找我,我都避而不見,我不知道我還能怎樣麵對他,他是世間唯一許諾過要娶我的男人,但我卻不能坦然接受他的感情,對於一個心死了的人來說,任何純真的感情投入都是浪費是糟蹋,我不能白白糟蹋他的一片真心,如果時間久了的話,他自然會把我忘記罷。

這樣想著,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在嫋嫋煙霧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我的十七歲,我騎著單車行進在去往三高的路途中,想著即將見到心愛的男孩,心裏的歡喜與激動滿的就要溢出來了。

那樣的好時光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一輩子不會再有。

在我以李珂這個身份認識的人中,有一個自稱叫秦川的男人已經28歲了,雖然超出了我的“招聘”年齡限製,但我還是和他見麵了,因為他加了我的QQ之後,發來了一首詩:東山崔嵬不可登,絕頂高天明月生,紅顏又惹相思苦,此心獨憶是卿卿。

這首倉央嘉措的詩看的我熱淚盈眶,好一個“此心獨憶是卿卿”,我心中的那個“卿卿”啊,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明了我刻骨的愛與恨,你依然遊離於千萬裏之外,傷我於無形利劍。

擦幹了眼淚我回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生,隻為途中與你相見!可是即便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最終你還是和他人遠赴萬水千山,留我獨守一地破碎,半生傷心!

秦川開車來找我,看到我之後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你還這麼年輕,不要為了一個男人毀自己了!”

“誰在乎呢!”我不屑道,“你就當我七老八十了吧,真的,我的心確實已經這麼老了!”

“當真?我看不像!你隻是暫時失意而已,早晚有一天,你會碰到一個讓你重新愛上他的男人,投入他的懷抱之後,你會覺得自己曾經是多麼可笑。”

我冷笑了一聲沒說話。他帶我去吃必勝客,帶我去玉淵潭公園散心,帶我去遊樂園坐過山車,我嘴裏噙著棒棒糖在他身邊蹦蹦跳跳的,表麵上我們像一對年輕的戀人那樣盡情歡樂,實際上我們的心裏是一片狼藉,是戰爭過去後的殘片與灰燼。

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天晚上,他將我帶至酒店。我迷戀他身上那種孤傲淒迷的氣息,這氣息讓我恍然間又看到了路逸文……我是多麼悲哀,在那些無關的男人身上尋找你一絲一毫的印記,乞求得到一小點幻滅前的溫暖。

秦川問我:“你怕不怕,我會毀了你?”

“我不怕毀滅。”我冷冷說道,“我的世界早已經被摧毀,沒什麼可怕的!”

事後,秦川點燃了一支香煙,告訴我說,他有艾滋病。

什麼?艾滋病?

一刹那我呆掉了,“你為什麼不早說啊?”

“你不是說不怕麼。”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怎麼,現在怕了?”

我不說話,雖然已經決意要墮落下去,可是真的站在了逼近死亡的地方,仍是心有餘悸。

真的沒有想到,我會走到這一步。

這個時候,我想起了養育我的父母,如果我真的得了絕症,最傷心欲絕的一定是他們,想起他們因為我肝腸寸斷的傷心樣子,我就心如刀割,難過的蹲了下來,淚如泉湧。

“艾滋病的潛伏期是二到十年,所以運氣好的話,你還可以多活幾年,不像我,已經沒多少時日了……所以啊,你還是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吧,不要再耗費青春了!”

秦川的話讓我如夢初醒,生命是如此短暫脆弱,我卻為了一個負了我的男子墮落如此,可是,一切都晚了,假如我真的被秦川傳染……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迅速穿好衣服倉皇而逃。

跑出酒店後我打車回了學校,我像個孤魂野鬼似的四處遊蕩,有熟悉的同學給我打招呼我也像沒聽見似的,我覺得我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我的親生父母拋棄了我,路逸文也嫌棄我不要我,秦羽岩離我那麼遠,唯一和我相依為命的江曉菲在戒毒所,現在我又自甘墮落和男人鬼混還染上艾滋病,我真是自作自受,自掘墳墓,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