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他的事。”我說,“我就是想唱悲傷的歌,越悲傷越有味!”
後來我點的歌都被大家分著唱了,原因是他們覺得我肯定受了什麼刺激,怕我越唱越悲傷,越唱越鬧心。
不讓我唱,我索性喝酒好了!我一口氣喝幹了三杯紅酒,然後跑到洗手間去又吐又哭。
哭過之後,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我走出洗手間,迎麵撞上一個人。
我們各自說著對不起,在四目交會的瞬間,彼此都驚詫不已,我又一次呆若木雞。
正在我思索著是該狼狽逃掉還是繼續站在那裏裝傻充愣時,他突然拉起我的手,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我就這麼暈暈乎乎的被他帶到樓下,然後如夢似幻的坐上了他的銀灰色帕薩特。
他把我拉到了河邊。他說:“你的設計不錯。”
“哦。”我說,隨後又補了句“謝謝”。
“你在北京上的學吧,聽駱皓說。”
“啊。”我淡淡的應著,隨即抓住了駱皓這根救命稻草,“你跟駱皓還有聯係嗎?”
“有啊,他和秦羽岩在交往……你應該知道吧,我記得你和秦羽岩關係不錯。”
“是啊,他們倆在一起,挺好的。”
我們倆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別人,絲毫不提各自的生活。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我,我說:“你挺厲害的呀,當上市場總監了!”
“你也挺好,年輕有為的廣告設計師。”
“嗬嗬,過獎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挺晚了,送你回去吧。”
“哦,好。”
就這樣結束了多年以後的第一次單獨會麵,僅僅隻是客套的寒暄,沒有小說裏寫的那樣初戀情人重逢時舊情複燃電光火石,也沒有韓劇裏的哭哭啼啼,誤會化解冰釋前嫌。太世俗了,太平淡了,好像彼此隻是多年沒有見麵的同學校友,好像根本沒有愛過,根本沒有那些波濤洶湧的交集,甚至好像連誤會連傷害都沒有發生過。
下車之後我簡單的和他道別,看著他的側臉依然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就這樣了吧,我對自己說。
就像兩條相交過的直線,再也沒有交點。
月底部門例會上,曲總監說,之前有傳言,說蘇簾西想要將參加費蕊莎廣告戰略夥伴招募的作品賣給靈韻廣告公司,公司很重視這件事情,並專門調查了此事,證明是有人惡意串通陷害,說著目光敏銳的掃視了大家一圈,大家都紛紛做出一副事不關已的無辜表情,我偷偷瞟了一眼Emily,她依然是一臉清高孤傲的表情,看不出有一絲心虛。曲總監說,希望大家對待工作要拿出百分之百的熱忱和忠誠,對待同事也要真誠、真心,像對待家人一樣關心,不能冷漠無視,更不能公報私仇!
我問沈晨樹:“你怎麼知道是Emily?”
“除了她,你還有樹敵嗎?”
我搖了搖頭,“可是,也不至於拿公司來開玩笑啊!也怪我,沒搞清楚狀況就跑去見林小瑤!”
“不怪你。”他說,“怪我,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林小瑤才會針對你,也是因為我,Emily才會恨你。但是你不要恨她,因為,這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我疑惑的看著她,“你欠她什麼?”
“說來話長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帶著我從茶城來了北京,Emily的父母也帶著她從茶城過來做生意,當初遇到很多困難,她爸爸曾經幫過我們。由於我們兩家住的近,我和Emily又在同一個學校,於是我家就跟她家訂了娃娃親。”
我打斷他,“都什麼時代了,你們家還實行婚姻包辦啊?”
“那時候我還小嘛,什麼都不懂,而且我那時候確實很喜歡和她一起玩兒,她對我也很好,我們以為會一輩子這麼好下去呢。後來,我回老家上了一年學,遇到了你,才發現我對Emily的感情,僅僅是朋友之間的親近與依賴,根本不是愛情那麼回事兒!”
“我懂了。”我說,“所以你知道是Emily做的,但並沒有處罰她,希望她自己想清楚,以後與我和平相處。”
“知我者,簾西也!”沈晨樹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沒過多久,他的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你知道嗎,最近一段時間,我變的很不自信,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