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戒指的那一刻我還是非常的欣喜,沈晨樹的表情是那樣莊重而嚴肅,想想他對我種種的好,想起我們那個“一輩子”的約定,我實在沒有理由去拒絕這樣一個善良寬容而且頗具上進心的好男人,這幾年來,無論我怎麼折騰,怎麼傷害他,他都一如既往的守候在我身旁,如果婚姻是女人終極不變的命運,那麼嫁給沈晨樹無疑是上天對我最好的安排。
我知道我這麼想的時候,心已經老了。
元旦前夕,我和沈晨樹專門回了躺茶城把父母接了過來。
媽媽用慈祥的目光打量著我,“女兒長大了,要嫁人了,隻要你以後生活的幸福美滿,我們就別無他求了!”
沈晨樹異常肯定的對我媽說:“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簾西,給她幸福,給她快樂!”
聽他這麼說,爸爸媽媽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們頻頻點頭,對未來的女婿是一百二十個滿意。
結婚典禮在公司附近的酒店舉行,雙方父母正襟危坐,沈晨樹在北京的親戚朋友也都趕來祝賀,當然還有沈氏公司上下幾十名員工都受邀到場,Lisa抓著我的手說:“簾西,我真是太羨慕你了,你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怎麼嫁給沈總這種堪稱完美的男人哦!”我笑著對她說完美不完美並不重要,幸福才是最重要的,隻要你的另一半能給你幸福,那對你而言他就是這個世上最完美的那個人。
訂婚典禮進行到即將要交換戒指的時候,一個刺耳的聲音在酒店的大堂裏響起。
“他們不能結婚!”
所有人都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我一驚,手上的戒指不慎掉在地上。
就像電視劇裏最常見的一幕,在男女主角即將牽手邁向幸福的門檻那一神聖的時刻,第三者出現,或者事出有因或者蓄意破壞,或者拉著女主角的手逃出禮堂,私奔向另一個幸福的未來。
可是在看到Emily的這一刻,我想起了《睡美人》童話故事裏那個沒有被邀請到的惡仙女,她在大家都紛紛給予公主最美好的祝願以後出其不意的登場,詛咒公主在十六歲的時候將被紡錘刺傷。我看著Emily,覺得她就是那個要詛咒我的人。
“他們不能訂婚,因為蘇簾西是沈晨樹的妹妹。同母異父的妹妹!”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我和沈晨樹的臉同時變的慘白如霜,而最受震撼的,是沈晨樹的媽媽,還有他長大了嘴巴的爸爸。
“而且。”Emily的話還沒說完,“沈晨樹並不愛蘇簾西,他是在得知蘇簾西被強暴後,因為同情和憐憫走進了她的生活,他隻是像哥哥一樣關心她,保護她,是蘇簾西誤把這種哥哥對妹妹的關愛當成了愛情,從而使沈晨樹也產生了幻覺,以為這就是愛情!”
Emily話音一落,台下一片議論紛紛。
我看著沈晨樹,他的目光像箭一樣刺向Emily;我看了看我的父母,媽媽難過的用胳膊支撐住腦袋,幾乎快要暈過去了,爸爸也在巨大的震驚中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我又往台下看去,大家各自議論著暴風雨般突然襲來的真相;而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我看見了一雙萬分驚訝的眼睛……路逸文的眼睛。
結婚典禮中途狼狽收場,我們一群人都到了沈晨樹家,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空氣沉悶的能憋死十隻老鼠。
沈家正式召開內部家庭會議,我和爸爸媽媽也被列入參加成員之列。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晨樹的爸爸氣的聲音直發抖。
我們都不說話,我用餘光偷偷的瞟了沈晨樹的媽媽一眼,這個看上去很慈祥,平時待我也和藹可親的女人,難道真是我的母親嗎?
這時,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瓜,對我說:“蘇簾西,跟我來!”
我滿腹疑問的按照她的指示隨她去了臥室,她把門鎖上,然後要求我把衣服脫了。我不明就裏的看著她,“別怕,讓我看看你背上有沒有胎記,我記得我的孩子,背上有個蘑菇形狀的胎記。”
聽她這麼一說,我徹底傻了,比中樂透大獎概率還低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曾經照過鏡子,在我背上確實有一塊胎記,類似於蘑菇的形狀,我曾經惱恨過這塊胎記,也暗自慶幸沒有長在其他顯眼的地方,沒想到現在它竟然成為我找回生母的證據!
我脫下衣服,讓她親自看過,如我所想的那樣,她一把抱緊了我,“我可憐的孩子啊……”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在我的衣襟上。
走出房間,沈晨樹的媽媽平靜的向大家宣布:“簾西確實是我的女兒,沈晨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