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他的複仇大計(1 / 3)

第48章 他的複仇大計

第二天下午,我在路經一處廢墟的時候,看到一隻藏獒站在那裏,目露凶光。從小我就怕狗,更別提高大威猛的藏獒。我想起曾經在電視上看到有人被藏獒咬傷的情景,嚇的毛骨悚然,兩腿發軟。眼看著藏獒就要向我撲過來了,我大叫一聲,拔腿就跑,跑了幾步並沒有狗追趕過來,於是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見有人蹲在藏獒旁邊摸著它的腦袋好像在跟它說著什麼。

我大聲問他,“請問,這是你養的狗嗎?”

那人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來,高原明媚的陽光給他的臉鑲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一張微笑的臉。

熟悉的臉。

“蘇簾西!”他叫我。

“你怎麼在這兒?”我驚訝道,想進一步跟他說話,但看到那隻體型彪悍的藏獒我還是不敢挪步。

他看出了我的膽怯,牽著狗脖子上的繩子走到遠處把它拴起來,然後走回到我身邊,輕輕揪了揪我被太陽曬紅的臉頰,“可以啊,來做誌願者,身體素質不錯嘛!”

我笑道:“你不也一樣,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下午,你呢?”

“我昨天上午到的,跟幾個剛認識的朋友一起。”

我和沉然聊著各自來到這裏的遭遇和感受,他是和朋友一起從北京坐飛機到西寧,在西寧當地找的車,他們還運送了很多救災物資過來,昨天下午就發完了。

“真不簡單!”我誇他,想起幾年前在北京的相遇,真是恍如隔世。

晚上忙完後,我們就坐在帳篷裏聊天。他很好奇我怎麼會突然跑到新疆去,“你不是學畫畫的嗎?聽說你畢業後進了一家廣告公司?”

“是啊,是我男朋友他家開的公司。”

“哦。”他沉默了一下,“那他有沒有和你一起來?”

“……他去世了。”

“對不起。”說著,他輕輕歎了口氣。

接著,我給他講了這幾年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他聽完之後想安慰我,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事兒。”我淡然的說,“都過去了,我會學著遺忘的。”

“想開點兒就好,人生要往後看。”他看著我說:“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兒,從我在北京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與眾不同,你一個女孩子能跑到玉樹來,就更不簡單了!”

他的眼睛裏閃著慈悲的光芒,讓我的心頭暖暖的。

那晚我們聊到很晚才告別,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也經常碰麵,結古縣並不大,誌願者活動的區域也相對比較集中,所以基本上每天都有見麵機會,一來二去,我們再見麵的時候就有了默契,忙的時候就不用說話,隻一個微笑,一個手勢,一切就盡在不言中了。

離開玉樹的時候我們留下了彼此的聯係方式,沉然說:“我會想念你……留在高原上的笑容的!”我說:“我也會記得你……幫我驅趕藏獒的!”能在這裏遇到老朋友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回去的路上,我想著沉然看我時那溫暖的眼神,燦爛的笑臉,忽然覺得這一路的顛簸也不是那麼難挨了。

回到石河子後,我接到了沉然的電話。他說:“猜猜我在哪?”

“除了北京,還能在哪啊?”

“錯!我在烏魯木齊。”

“你去那幹嗎?”我漫不經心的問。

“我馬上要坐車去石河子看一個朋友。不知道她能不能來車站接我?”

“這你要問你那位朋友了,我反正沒空去接你。”

“那我隻好求她告訴我地址了,我自己找她去,多遠都要找到她!”

我笑了,“快到了告訴我一聲,我一定會去接你的!”

在車站,沉然一見到我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熊抱。之後,我帶他去參觀我工作的那家畫廊,給他看我畫的那些畫,帶他去吃正宗的新疆羊肉串,我們在一起就像相識多年的老朋友那樣融洽,並約好了下次我去北京看他。

沉然走後沒多久,我在網上碰到了秦羽岩,她邀請我回茶城參加她的婚禮。

收到秦羽岩的邀請後我很快趕回了茶城,她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去火車站接我,載我去茶城新開的西餐廳給我接風洗塵,整個過程我都疑問重重,因為秦羽岩的未婚夫,不是駱皓。

飯後我和秦羽岩去公園散步,她告訴我,她和駱皓是在畢業的時候產生分歧的。

秦羽岩的媽媽要求她畢業之後一定要回茶城工作,她媽媽就她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不舍得讓她跑到別的城市去辛苦打拚,她動用了所有的積蓄與關係,為她在某機關謀得輕鬆閑適的工作。而駱皓,卻對這個安逸卻也相對落後的小城沒有太多眷戀,他發奮刻苦,考取了南方某理工大的研究生,一走了之。

秦羽岩告訴我說,從那時起,她心裏就有了預感,覺得他們走不了一生那麼長,這個危險的訊號就像一個可怕的心理暗示,她在它的引導或者說是誘導下,頻頻與駱皓發生爭執矛盾。他們發短信吵,打電話也吵,QQ、MSN上聊著聊著也會莫名其妙的想衝他發火,駱皓原本就是被她的溫柔善良吸引,看她如此這般不可理喻,便忍無可忍,終於在去年提出了分手。

雖說學院派戀人畢業後一拍兩散各奔東西的故事多的就像秋天大街上的落葉般數不清,可是發生在了秦羽岩身上還是讓我覺得很難過。雖然我自己的那份傾城之戀落了個一敗塗地,但我還是希望那些純真美好的感情都能得到菩薩保佑修成正果,尤其是對我身邊的朋友,秦羽岩和駱皓是我最看好的一對,沒想到不過短短兩年,已是落花流水,各自天涯。

秦羽岩輕輕歎了口氣,“如果都能修得正果溫暖到老,這世間就不會這麼多癡男怨女了!”

“那你是怎麼認識現在的男朋友的?”

“簡單的很,說出來你可能要笑話我,我們是媒人介紹認識的。我媽希望我就在本地找,她列出了一係列條件,讓親戚朋友幫忙物色,後來就物色到了他,交往了一段時間,各方麵條件還行,就這麼定下來了。”

秦羽岩問我怎麼一個人回來了,路逸文怎麼沒有和我一起來,我告訴他我們已經分手了,接著又把我們所有的故事都對她一一到來,秦羽岩聽的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到最後她隻說了一句話:愛情,真的讓人那麼快的就蒼老了。

我們相互看著對方長籲短歎,也許,我們真的已經蒼老了,在二十四歲之前過完了一生一世,剩下的,隻有平淡如水的生活,她平淡如水的幸福,而我,平靜如水的遺忘。

可是,在再次看到路逸文的那一個瞬間,有些塵封已久的東西還是漸漸浮了上來,你以為它是煙是霧,已經隨光陰遠去了,誰知它其實是一種氣味,你刻意把它長久的封在壇裏,某一天再打開壇子,它再次一躥而出,經過了歲月的醞釀,反而更加濃烈。

秦羽岩婚禮那天,我和幾個一高的老同學坐在同一桌,席間新人來敬酒,老同學再三舉杯觥籌交錯,不多會兒我就感覺有點暈了,我想走出去清醒一會兒,沒走幾步就被死死的定在那裏,因為我在眾多賓客中,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如雕刻般的冷靜肅然。

在我發現他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我。

在一片喧囂聲中,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想挪動雙腿,卻像被灌了鉛似的,寸步難行。

“我就知道你在。”他說。

“啊,是……你,你也來了啊!”

“肯定要來,秦羽岩也是我朋友啊!”

“哦。”

沒有下文了。他沒有問我,為什麼突然消失不見。

我們各自回到位置上,繼續觥籌交錯。

我卻沒有先前的恣意縱情,心情一點一點的晦暗下來。

晚上回到家,媽媽說,有人打電話找你。

我的新手機號隻告訴了少數的幾個人,有些我刻意不想聯係,想要忘記的人就沒有通知,能夠打家裏電話的,一定是我沒有通知,卻是熟悉我的人。

一個是已經死去不可能給我打電話的沈晨樹,還有一個,就是路逸文。

經過了這麼多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還能怎樣去麵對他。

在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鬱悶的時候,樓下有人大聲喚我的名字,一聲又一聲。

我跑到窗口,夜色中有煙花綻放,那些絢麗的煙火在寂寞的夜空中綻放成美好的形狀,瞬間又消失不見,就像生命中那些來過的人,有過的情愫,僅僅隻是瞬間照耀彼此眼目。

“蘇簾西!”

樓下有人叫我,媽媽推門進來,“你還是下去看看吧,聽聲音就是傍晚打電話過來的那個人。”

我怕他會一直這麼叫下去,隻好硬著頭皮來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