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索):都說中國動畫電影並不缺乏製作能力,這是事實,因為我們是動畫大國,絕不缺乏加工型人才。但必須承認,我們並非動畫強國,我們缺乏優秀而專業的動畫產品策劃、推廣、營銷等等的行業精英人才。
動畫電影是全動畫產業鏈的龍頭產品,正因為我們缺乏相應的前期創意、策劃人才,如導演、編劇等等才導致《夢回金沙城》在創作的過程中遇到了不可勝數的問題,當然,我們本身的經驗不足,也導致我們走了一些彎路。如果問,我們在這五年的創作過程當中,最寶貴的是什麼?那麼我們認為,最寶貴的是我們建立起了一支真正擁有與國際接軌能力的前期項目人員,積累了一整套完善的前期規劃與中期加工方法。
蘇(補充):而在後期營銷過程當中,我們又采取了成功的“聚焦”策略,將《夢回金沙城》的知名度在國際上打響,走出了一條營銷新路,我們深信我們的創舉對尋找突破中的中國動畫行業是有積極意義與參考價值的。
電影畫刊:《夢回金沙城》曾創下國內動畫業的五個第一,能否分講一下這五個第一?
蘇:當然可以了,《夢回金沙城》分別創下了這樣幾個第一:國內第一部起源神秘文明的電影;國內第一部2K唯美畫麵的視聽盛宴影片;國內第一部入圍奧斯卡的動畫電影;國內第一部走出國門進行商業公映的動畫電影;也是國內第一部作為特邀影片在紐約國際兒童電影節上播映的中國動畫影片。
造夢,動畫導演不易當,“夫妻檔”在克服困難中成就佳話
電影畫刊:眾所周知,製作一部高水準的優秀動畫片,非一人一力所能完成,它需要一個強大的創作團隊。能否介紹一下你們是如何造夢的?
陳:說到“造夢”,在前期題材籌備過程中,前往成都金沙遺址博物館參觀時,我覺得這段曆史非常合適進行題材改編。金沙文明輝煌燦爛,可惜卻沒有文字記載,這恰好給動畫提供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金沙遺址中出土的文物,其精美程度超乎想像。有些器具,即使拿到今天以高科技製作著稱的日本,也是無法複原的。
所以,我們在影片當中盡可能地去闡述我們對那個失落世界的想象,當時人物設計十易其稿。
我們的工作團隊,認真程度直追《阿凡達》劇組,用了很長時間去構築完整的金沙生態係統,比如植被情況,動物種類乃至建築構成及人物服裝等等。關於中國元素方麵,我們用了許多帶有中國特點的素材,如徽式建築、江南水鄉的街景、小巷茶樓等等。而金沙王國的王宮,你們也可以看到許多的中國痕跡,雖然圖騰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龍形圖案,其用色、配飾卻都是十足的中國特點。
(陳德明沉思著,忽然笑了。)
陳:對了,做《夢回金沙城》給我一個最大的感觸:動畫導演不易當!動畫導演與故事片導演的最大區別,在於動畫導演必須要懂美術。故事片導演可以用語言和演員溝通、講戲。動畫電影除此之外,還必須動筆去調整特殊的表情、表演方式等。此外,動畫這個藝術品種,決定了它特殊的表現方式,許多時候,當你想看到成片的效果,你就必須完成十幾個環節,當最終發現不符合心中的想象時,經費已經支出了,這是帶給我很大挑戰的地方。
在製作過程中,我有幸接觸了全國最優秀的行業人才,吸取了他們很多的優點,同時也看到了作為動畫專業人才所缺少的電影語言風格。我從一個電影美術設計,跨行進入動畫電影領域,結合吸收了兩種語言及表演風格。原則上,中國動畫是從皮影演變而來,更接近於平麵二維的表演方式,而《夢回金沙城》中的鏡頭語言運用縱深感很強,這恰恰是區別於以往的中國動畫電影的一大特征,也是我這個“外行”動畫導演帶給這個行業的新的信息。
電影畫刊:當年萬氏兄弟的“兄弟檔”曾是中國動畫史上的一段佳話和傳奇,今天陳先生和蘇女士的“夫妻檔”又成就了國內動畫界的一段新的佳話與傳奇,能否請兩位跟大家分享一下你們並肩攜手的創作體會與感受?
陳(笑):我們倆的性格有明顯差異。我是摩羯座,O型血,蘇是射手座,A型血。她屬於外向型,熱情、奔放,快樂是她的天性。而我屬於穩重、踏實,相對內斂的類型。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這樣的性格的確形成了互補。也正因為這種互補關係,成就了這部影片。
不過必須承認,衝突當然也是存在的,我們的性格決定了我們處理問題的方式不太一樣,這樣的差異也會導致意見相左。想要解決這種爭執,隻有充分地運用溝通技巧,發揮包容與理解。
說起來,為了製作《夢回金沙城》,我們一路走過來所遇到的困難真是太多了,當時預見的可能有100個困難,但實際上我們可能遇到了1000個甚至更多個困難,但既然現在走過來了,就不叫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