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英雄無淚(2 / 2)

時間過得如同螞蟻爬路,可是前方的戰爭仍在繼續,慘號還是不斷傳來。夕陽也不堪塵世的淒慘悄悄躲過山頭,如血的光芒在被涼風吹滾的汗珠裏閃爍,要不是方斂眼中熾燃的怒火,他仿佛已經成了狂暴的曠野中的一尊雕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成的虎尾隊已經接近對方的指揮帳包。近了,更近了,終於在一束煙花般綻放在黃昏的草原的火光中完美地融合了。

方斂的眼睛頓時隨著臉上的笑容猛然瞪起,虎營的將士們,衝啊,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的時間到了”,提起手中的長刀,猛提馬韁,方斂與楊誌率先衝向前方。整個部隊猶如一隻靈活的猛虎,乘著狂風,不但沒有受阻,反而越行越快,如同一股洶湧的海浪,向戰場奔騰而去。

蒙古地騎兵就像一頭被打瞢的巨熊,遭受著前後夾擊,群馬無首的打擊,已經如散沙般混亂了起來。來的屠夫現在已經變成了逮宰的獵物,終於意識到了毀滅地恐慌,陣形明顯地出現了扭曲,相互碰撞,相互踐踏,加上虎營的追殺,所剩下的,已經隻是垂死掙紮。

一溜溜的血箭將整個夜空渲染,一聲聲的慘叫在夜空裏蔓延,蒙古的總部終於承受不住張成的虎尾隊一波波的衝擊,趁著夜色的掩護,灰溜溜地鳴金收兵逃了開去。隻是能逃回去的蒙古兵卻實在太少了,殺紅眼的虎營戰士早已經被死去的兄弟將怒氣全部引出,直殺到再也看不到一把彎刀在夜空舞動為止,即使是掛在馬上的,也要把它們砍落在地!他們實在恨透了,恨透了這收割了無數兄弟生命的凶器。

之後便傳來虎營兄弟們地長哭,有地是抱著根殘肢段臂,有的甚至僅僅找到好友兄弟的頭顱,甚至都分不清那個對應的肢體。方斂的淚已幹涸,眼角兩行血水順臉莢汩汩流了下來。

這已經成了血的海洋,遍地哭號的靈堂。整個草原,最終還是默默地見證了這淒慘戰事的收場。

畢竟楊誌是多年戰場上趟過來的人,早已經習慣了大陣仗與大傷亡,此時已經從戰爭的悲傷中好轉過來,湊上前來拍著放斂的肩膀安慰,“這也不是你的錯,戰爭自古難免,傷亡當然就時有發生。今天的這一戰換做是我,也會這麼指揮地。我想地下的兄弟們看到你給他們報了仇,也會含笑九泉的,別難過了,收兵吧。士兵們打了一天的仗,這麼哭下去,會哭壞的。做為將軍,你總不能隻顧念亡者,把活人給忘了,快起來。”

方斂這才從地上顫抖著站了起來,“大哥,我知道”,聲音中還是帶著傷痛的哽咽“二哥呢?”

“他啊,還在滿世界找你呢,你也知道,你二哥是最疼你的,要是看到你這樣子,還不又要罵你,趕緊把眼角的血擦幹去找他,他好象也受傷了呢,整個肩膀都紅了,也不包紮一下就出來找你,呶,就在那”

順著楊誌的手指的方向,方斂果然看到張成正四麵張望,果真在找自己,心頭一熱,眼角的血都忘了擦就衝了過去。

留下楊誌冷峻的臉龐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對著南方深深地一聲歎息。

沒等方斂衝到身邊,張成已經看到他眼角的血痕,衝過來就捧起方斂的腦袋一陣猛瞅,哪還顧地上罵他不小心“眼睛受傷了麼,這麼不小心!趕緊擦下血包起,說著就拿那粗糙的大手在方斂的臉上一陣猛擦。

“沒有,隻是哭的,隻是哭的”方斂趕緊強笑一聲解釋。“倒是二哥整個肩膀都紅了,傷的重麼?”

這時張成才感到痛似地,趕緊縮回了受傷的右手,方斂的眼角又是一片濕潤,趕緊撕下緊身衣物幫張成止血,順便吩咐號兵收隊,指揮士兵收拾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