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可真會大煞風景啊。”顏黎深無奈地說了一句。

他用雪白得大毛巾擦拭著濕發,在空中甩了幾甩,那個動作就像是草原中偉大凶猛的獅子王在甩弄自己毛絨絨的皮毛一樣,優雅貴氣。

這個男人,甩發的時候,也是美得驚心動魄。

早上的他,很慵懶,很散漫,像隻漫步在荒野的非洲豹,漫不經心地舔著自己的爪子,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平日冷酷殘忍的那個男人似乎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的顏黎深,對於我來說,更像是一個在臥室裏擦頭發的居家男人。

無論這是不是假象,都讓我相信,這是我和他相處的時間裏,最和諧柔軟的一刻。

顏黎深光著身子走過來,一陣清風拂來,與我擦肩而過。

目不斜視,還順手帶上了門。

我心想,紳士也不過如此了。

可是,他變成翩翩紳士,不調戲不消遣我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也許,我天生就有點受虐待狂。

顏黎深的效率果然非人。

一個人站在台北機場門口,把行李遞給他派來接我的司機,透過墨鏡看著萬裏晴空,我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慨。

重歸故土,卻沒有一絲一毫歸屬感。

我,一向是個存在感極差的女人。

這一點從沒改變。

上車。

路道兩邊的風景遠遠被拋在後頭,快得讓人無心欣賞。

顏黎深告訴我,他會到巴黎,是因為他的新婚妻子堅持要到那裏度蜜月。

會來看我,完全是一時興起。

沒想到,我這麼倒黴。

第一次帶男人回去,竟被他抓個正著。

那個男人,後來不知怎樣了。

來去都如此匆忙,甚至,我們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如果顏黎深不出現的話,我想,我和他會發生關係吧。

顏黎深的保鏢不知道有沒有逮住他,如果那個男人被抓到,我想應該不會有好下場。

但是,那已經不是我能管的了。

下車。

麵前是一棟很豪華的別墅,位處半山,一寸土一寸金的地方。

車子駛進大門,開了十幾分鍾才到達別墅。

司機不無驕傲地告訴我,這棟宅子,單單外邊的庭院就上千坪,裏麵客廳的麵積最少也有三百多坪,是名副其實的豪宅。

坐在副駕駛座的保鏢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司機馬上噤口不語。

門口整整齊齊地站著兩排傭人,清一色女工,前方站著一個和藹的中年婦女,看來是這棟別墅的管家了。

排場真的很壯觀。

看來顏黎深真的要給我一種賓至如歸的感受。

我的生活,不過是從一個金籠跳入另一個更豪華的金籠,從來不曾改變。

地下情人的日子,從他闖入我生命的那一刻開始,從來沒有間斷過。

顏黎深,把金屋藏嬌四個字,可謂運用到了極致。

轉身,拉著唯一屬於我自己的行李箱,心裏有一種急切的渴望,想馬上、立刻從這個屬於富人的世界逃開。

“蘇小姐,這是顏總的安排。”保鏢擋住我的去路,用公式化的語氣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