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全身的細胞都豎立起來,禁不住打了個冷顫,竟感覺自己像是病了一樣。
“這個單子本來是殷總談成的,我隻是順便沾光,本身就無多少貢獻,你說怎麼就怎麼了吧。我沒意見。”雖然在商場上打了勝戰,但我卻像是戰敗的敗犬士兵一樣,蔫不拉幾的,提不起半點精神。
“六點多了,你可以下班。明天還過來這邊上班,我另外有事情交代你做。”殷禦垂眸,繼續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忙碌,典型一個工作狂,難怪到現在還沒女朋友。
“那我先出去了。”我如臨大赦。在總經理辦公室工作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主動叫我下班,而不是今晚加班。
“等等!”他似乎想起什麼,在後麵叫住我。
“總經理,還有什麼事要交代麼?”我在腦海裏給自己比劃了一個割腦袋的悲壯姿勢,就知道這個工作狂不會那麼好心放過我。
“好好休息。”他若有似無地說了一聲,兀自低頭看堆積如山的文件。
“呃……謝謝。”看來這位魔鬼上司有點良心發現了。
回到家裏,大廳裏一片空蕩蕩的,冷冷清清。
我開了燈,下意識地看向林子柔的房門,隻見那一扇門依舊緊閉著,不透出一絲光來,裏麵也沒有任何動靜。
林妹妹可能真的被我氣走了。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房子其實並不空曠,林子柔還沒住進來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可是在她搬進來之後,我才頹喪地發現自己其實害怕晚上一個人呆在空蕩蕩得房子裏。
我已經習慣她在身邊吵吵鬧鬧、晃來晃去了,正如我已經習慣顏黎深以地下情人的身份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耷拉著腦袋,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自己的房間。房門虛掩著,我進去,發現浴室裏的燈竟是亮著的。
莫非林子柔並沒有離開?
我不由得一陣欣喜,丟開手上的包包,不管不顧地衝浴室跑去,生怕跑慢了一秒,林子柔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子柔!你……”我推開門,目光隔著重重厚重的水霧,停留在蓮蓬頭下的人身上。
在短短的零點一秒,我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
那是一具陽剛健美的男性軀體,頎長優雅不足以形容他的體格,健碩傲人也不能描繪他的體魄。
沐浴下的男子,有著大衛塑像近乎完美的好身材,寬肩窄腰,一雙猿臂頗似最善射擊的印第安人的手臂,結實有力。挺直糾結的長腿,似能散發出無盡的力量,我不敢再往上看,於是隻能硬生生地把目光停留在小碎石鋪就的地板上。
“怎麼?看見我,就讓你無話可說嗎?”男子優雅地出浴,大手拿著一條大毛巾,漫不經心地擦拭著臉上和發上的水珠。
他坦胸露臀,竟然也毫無羞澀之態,仿佛他這個樣子,已經被成千上萬的女人欣賞過一般坦然自若,波瀾不驚。
我嫉恨他永遠都能如此淡定,似乎在他的生命中,不曾為任何人失措過,更不曾為任何人而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