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芷歡突被強吻,卻無力掙脫,忍不住流下了淚。
“我愛你,清河郡主!”看到蔣芷歡的淚水,太子停下了動作,一臉柔情地看著她,一字字地說,極其認真。
蔣芷歡並不應答,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良久,她說:“太子請自重。”
未曾抬頭。
“今晚讓我睡那吧,殿下。”蔣芷歡指了指寢宮內的一把鎦金躺椅,請求。
“不行,你睡床。”太子不容置否地開口。
聞言,蔣芷歡豁地抬頭。
怎麼能這樣!
“我睡椅子。”太子笑著說完了下麵一句。徑直走向躺椅,也不管自己尊貴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了它的硬挺。
誰讓我愛上了你呢?
此生尚未見伊人,且將疏狂圖一醉。
未見伊人,一晌貪歡。
外人隻道太子風流,又怎知這風流背後的空虛與期待?
父王,謝謝你,我在選妃大典中找到了伊人。
沒想到太子會來這一下,蔣芷歡愣了愣,兀自開口:“謝太子恩準。”
如果沒有遇見他,她會不會愛上太子呢?
不會,因為,沒有如果,既然遇見,就無法抹去那深入骨髓的記憶。
隻是,今晚,他又過得如何呢?
林倫,我們,該怎麼辦?
這樣的相識,注定無果,卻偏又動情。
倫,告訴我,這一場宿命的相遇,我們,會不會宿命地忘記?
林倫集中注意力,將力量上行,凝於視聽二官,極力辨認四周。這似乎是一個後花園,周圍盛開著五色的牡丹,經過花匠的精心修剪,在夜幕中,顯出懾人心魄的美。
那細微的呻吟恰如花香般淡而散,精神的高度集中,使他的神經有些酸痛,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再次運力,強力支撐。聲音雖是越來越散漫,他卻隱隱感覺到了聲源。
林倫依次放鬆神經,再次動用諦聽之技,輕身接近聲源。走過花木扶疏的石徑,便是一座假山,清水從山上潺潺流下,雖有流水之聲幹擾,因聲音越來越清晰,林倫並不須損耗多少精力,漸漸加快了腳步。
假山之後是一片竹林,種在曲徑兩側,竹稍在頭頂合攏,形成一個拱形蔭蔽,紅泥路上,林倫感覺到了一串新留下的腳印,隻是夜幕深沉,無法清晰辨認。
未行多久,前方出現了一間雅致的木房,木門半掩,暗黃的燭光從中投出微弱的光,依稀可見腳印消失於此。
“砰”!
寂靜中,瓷器被打破的聲音尤其尖銳。
“我沒有病!”女子虛弱而憤懣的聲音。
“啪!”
女子話音未落,響起一記響亮的耳光,男子惱怒的聲音緊隨其後:“反了你!”
話一出口,男子立即噤聲。
屋內再次寂靜,帶著幾分難堪。
“我是為了你好,你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不服藥,怎麼會好?”許久,男子柔聲說道。
“少來這一套,我本來好好的,喝了你這古怪的藥,卻日見惡化。蔣原,當初全是哥哥瞎了眼,竟把我許配給你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女子言語冷厲。
“苻馨,你最好給我老實點,這樣,我說不定會心軟,讓你多活幾日,你若再這樣不知好歹,隻怕不過今春,我就要宣告你的死訊了!”男子厲聲道。
這句話語氣極為惡毒,聽得林倫心下一顫,不禁走神,一不小心,腳下打滑,發出聲響。
“誰?”男子耳力極好,立即聽出門外異響,警惕地問,說話間,身形一動,人已躍出門外。
林倫在腳下打滑的瞬間,已閃身入了竹林,屏住呼吸,關閉了氣場,以避開男子的感應。
男子發動功力,四處感知,並沒有察覺到人的氣息。
“喵——”地一聲,一隻野貓從林間穿出,擦著男子麵門躍過,落在了屋簷上。
“我當是什麼呢,一隻野貓就把你嚇成了這樣!”女子嘲諷。
男子麵色一沉,進了木屋。
“我再給你乘一碗藥,你最好老實點!”
知道男子已起了疑心,林倫不再久留,悄悄離開了竹林。
“怎麼沒見伯母?”
“母親病了。”
想起昨夜的對話,憶起蔣原不願提及的神情,林倫心中不禁生疑。
這一次與亡父生前摯友的會麵,到底將自己卷入了什麼之中。
接下來的日子裏,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