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易容
快到汾水的時候,微瀾卻先繞去了邑郡,去找一個人。這張臉,很快便有人找到她,而她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來做一些事,換張臉便是最簡便的方法。
“師傅。”
“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謝師傅。”
“這個世上並不是隻有這一種方法,你不必執著於此,有些事…”
“望師傅成全。”
“罷了。若了到了那天,便回來吧,為師年邁,卻不想這一穀殊殺無人照料。”
“有活著的一日,徒兒必定回來。”
微瀾在邑郡買了套男裝,買了匹馬,出了邑郡直奔汾水。三日之後,終於到達了酬情駐地,明火執儀,連成一片。
微瀾棄馬,蒙上麵巾,燕身躍入軍營,酬情定是不住主帳,便直奔挨著主帳的小帳而去。小帳邊守著兩個士衛,在這個微涼的夜,吐出兩團白氣。微瀾翻出了白瓷瓶,細細的白粉末隨風散了,小半刻後,那兩個士衛已經靠著帳子睡著了。
黑暗裏,微瀾挑簾入帳,帳中沒有燭火,凝神可以聽到悠長的呼吸聲,微瀾笑了。抽出軟劍,繞過屏風,直刺內帳。眼前寒光乍現,貼著麵巾而來,微瀾連忙回身,慌亂間,劍尖已經直逼眉心。微瀾下意識去摸瓷瓶,還來不及動作,已經被封了穴道,動彈不得。
“何方小賊,敢夜闖本帥的軍帳?”
對方吹了吹火折子,點亮了帳裏的燭火。著黑色的袍子,一把劍隨手擱在案上,落坐於虎皮椅,挑著鳳眼,定定望著她。
“將軍!”
“無事。你們下去吧。”
帳外的腳步聲遠去了。帳中卻依舊沉默,微瀾,立在那裏,一動不動,想動也不能動。
“微瀾,一年不見,身手還是那麼差。換了張臉,還是丟了我的臉。”
男子起身揭了微瀾的麵紗,摸著她臉,若有所思。
“還是隻學輕功?剛剛一劍,便可以要了你小命。你怎麼有把握我認識出得你?”
“我沒有點啞你,說話。”
“酬情將軍,英名在外,武功蓋世…”
“你還是叫我師兄好。”
那鳳眸卻笑了,一別經年,竟是這番相遇。
“師傅派我來看你。讓我轉告訴你,要好生照顧我。”
“你便不想來看我?”
“你差點便殺了我。”
酬情黯了黯眸子,無聲無息地走過來,直點微瀾睡穴,抱起她,置於他自己帳中,蓋了輕裘。抬手輕攏青絲,隔著輕裘抱著她。為何來?為何來?你本是方外之人,本不需來這個亂世。莫不是這五年,你已經愛上了他。你欠他,還了他,我們一起回邑郡,不需要蓋世武功,不需要萬均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