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宇的臨時書房裏,白芷和黎琛各自占據了一張韓式沙發椅。
一道條形陽光從玻璃的縫隙處照進來,照在黑色的原木書桌上,像桌子生生被砍成了兩截。
黎琛看著異常安靜的白芷,之前心中湧起的句句話語,頹然在這一刻全卡在了喉嚨處。
被黎琛仿佛要解剖似的目光盯著,終是白芷沉不住氣了,她抬頭微微一笑,聲音略帶些許沉重。
“你想和我分手嗎?”
其實,她心裏明白自己在黎琛的心裏什麼都不是,他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紀雨萱一個人。
無論在什麼地方,隻要有紀雨萱就是他眼睛的歸宿。
她應該恨紀雨萱的,可是麵對那個淺笑淡然的女子,她卻恨不起來。
罷了,注定她隻能在黎琛看不見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黎琛沒料到白芷會如此直接的說出“分手”二字,原本他應該說“好”,可此時此刻他喉嚨裏依舊發不出一個音節。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眸裏的目光晦暗不明,腦子更是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該挽留,還是讓她離開。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白芷仰起頭,再次問道:“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黎琛望著她充滿悲傷的雙眼,聲音低低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
是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不想她離開,可又怕自己對雨萱的感情,對她是一種傷害。
並不是他不想忘記雨萱,而是他的大腦沒辦法像電腦一樣,不想留下就能直接刪除的一幹二淨。
他做不到馬上就將雨萱忘掉。
或許,雨萱會是他這一輩子的劫!
或許,他永遠忘不掉雨萱!
或許,這輩子他心底永遠都有一個角落,屬於那個叫紀雨萱的女子。
“你不知道?”
白芷笑笑站起身,走到窗戶旁推開窗,讓清涼的風吹入室內,仿佛想讓它們帶走屋內的怪異氣氛。
“黎琛我一直以為最清醒的那個人是你!能清醒的將紀雨萱從你的婚禮上推開兩次,你才是最清醒的那個人,沒人比你更清醒。”
你清醒到明知能擁有紀雨萱,卻不願看到她任何一點不情願和不開心,而甘心放手。
黎琛的手緊緊攢成了拳頭,白芷的話一點沒錯,他一直是最清醒的人,可是他寧願自己不清醒,一點也不清醒啊!
“黎琛就這樣吧!你的目光永遠不會為我停留,我也不需要一個心裏眼裏都是別的女人的男人。”
“那對我是一種傷害!”
眼睛看不見的你,我可以假裝不在意你對她的關心。
可是,眼睛能看見的你,我卻不能自欺欺人的假裝不在意。
黎琛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於下定決心走到白芷的麵前,扳正她的身子道:“白芷,不要離開我!你是除了雨萱之外,第一個我不排斥的女人,你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我會努力愛上你。”
雨萱注定和他是有緣無份的人,如今她已經真正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也應該放過自己,放過她了。
留下白芷,也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