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戰事一觸即發,沙華依舊蹲在原來的角落,這天,正當她睜開蓬鬆的眼睛時,一抹灰色身影站在她眼前,締羲激動地看著沙華,久久不語的凝視片刻,締羲一下抱緊沙華,“沙華,沙華,我終於找到你了!”
“小羲,對不起,我跑出來,不小心迷路了”沙華隨便編了個連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借口,締羲搖頭,食指按在她的唇上,“沒關係,隻要沙華安然無恙就好”
締羲拖著沙華的手,一步一步往別苑走去,一切自然得跟往時一樣,就像這幾個月來,沙華不曾失蹤過,沙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締羲,他的側臉,依然稚氣的俊朗,隻是略略憔悴,是為了尋她麼?想到此,她的心不禁隱隱有些難過。
當締羲帶著沙華回到別苑時,蘇婆婆臉色微變,帶些陰沉,帶些失望,也帶些苦澀,佇在院子許久,她才慢慢走近沙華,“孩子,在外麵受苦了吧?怎麼一聲不吭就跑掉了?”
沙華抬起綠色眸子,一晃而過的心虛,“我迷路了……”
蘇婆婆剛伸出的手,正欲撫摸沙華的頭,乍聞沙華的回答,蒼白幹瘦的手,硬生生落在半空,僵持許久,她才歎息著收回手,轉身往裏麵走去。
“沙華,別介意,蘇婆婆就是這樣,其實,她心地蠻好的,隻是比較陰沉”締羲挽過沙華,摟著她坐到院子樹下,一陣風吹過,吱呀一聲,角落的秋千蕩起,沙華深深凝望秋千,仿佛,又回到兒時,劉嬤嬤笑抱著她,坐在秋千上飛到院子高牆邊上的情景。
締羲一目了然,他倏地抱起沙華,道:“來,沙華!”當沙華回過神,整個人已被締羲抱著坐到秋千之上,締羲腳尖著地,暗暗使勁,一陣涼風吹過耳邊,沙華和締羲兩個人,雙雙蕩起,高到院子牆邊的距離。
騰飛的感覺,美妙如雲端穿梭,締羲伸手取下沙華頭上黑紗,暴發如絲的傾泄而下,像半空飛灑的瀑布,銀如水珠,綠如青苔,如此美麗一副美景,長久以來的寂寞與孤獨,泄露沙華的脆弱,她靜靜地將頭倚在締羲懷中,締羲顫抖的手,微微勒緊她的腰身,沙華……
“沙華,跑出去都成花花臉了,來,去洗一下吧!”締羲痛惜地摸著她臉上的髒兮兮,沙華朝他甜甜一笑,締羲如著魔般,緊緊盯著她,沙華的笑,如曇花一現,瞬間從她臉上消失。
“沙華,你剛才是不是笑了?”締羲有些不確定地問,沙華不語,整個人趴在他背上,締羲無奈的搖頭,背著她往裏麵走去,他親手為她準備好熱水,將一朵朵潔白的花瓣灑在桶裏,陣陣香氣繞過橫梁,沙華貪婪地吸著房中香氣,她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締羲忙碌不停。
“締羲,以往都是嬤嬤幫我洗澡的!”締羲微怔,轉而溫柔地抱起她,為她褪去衣裳,將她放進熱氣騰騰的木桶裏。
“締羲,嬤嬤會幫我擦背”締羲聞言,拿起白色絹帕,細細地為她擦著那雪般白的背,熱氣騰騰中,締羲的眼,如一泓清泉,清澈得看不到任何汙垢,沙華背著著他,嘴角漸漸揚起弧度。
良久,沙華終於洗完,她裹著白色裏衣從木桶裏走出來,斜睨著締羲,小臉蛋被熱水薰得通紅,似雨中玫瑰,嬌豔盛放。
“締羲,嬤嬤會幫我擦幹頭發”締羲認命地接過她手中毛帕,輕輕揉搓著她的長發,屋外,燭影將二人的動作細細描畫出,蘇婆婆眼底一片晦暗,她腳步蹣跚離開,身後隱隱還傳來沙華的聲音:“締羲,嬤嬤會抱著我唱搖籃曲”
“締羲,嬤嬤會哄著我入睡……”
“締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