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城(25)(1 / 1)

忻聽聞著沙華經過時留下的一陣淡淡香氣,有些了然地笑著,他一直緊隨在沙華背後,久久凝視沙華雪白的頸背,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注意沙華的一舉一動,包括,沙華跟靳聽在一起的時候。靳聽經常帶著沙華飛到王宮屋頂,看星,賞月,觀風,而他,一直是默默站在黑暗角落靜靜看著。

“沙華,我有話想跟你說……”忻聽沉默半晌,終於喚住前麵的沙華。沙華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忻聽,忻聽朝路邊的一棵大樹下走去,每回他們練完功,經過這棵大樹的時候,忻聽都會強拉著靳聽和沙華到樹下蹦跳一陣。

“忻聽,何事?”沙華望著佇立樹下不語的忻聽。

忻聽有些遲疑地看著沙華美顏如玉,他吱唔半天,才說出口:“沙華,你……是如何看太子之位?”他沒有直接指出,問得較為含蓄。沙華一愣,隨之明白忻聽所指,其實,她並不想涉身於這場暗鬥,君王後一再相逼,逼她一定要去爭奪太子之位,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東西,爭來何用?但身處這深宮,她明白,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君王後一直在背後操縱她的一切自由,她是一隻想飛卻如何也飛不出牢籠的鳥。

“忻聽,如果我說,我並不想爭太子之位,你相信麼?”沙華苦澀地望向王宮那頭。忻聽眼內閃過一抹欣喜,很快地擴散,他走近沙華,目光深邃。

“沙華,我相信你,隻要你說的,我都相信!”沙華詫異看向他,他朝沙華肯定地點頭,不知從何時起,忻聽開始喚她沙華,不再像孩童時那樣“三弟三弟”叫個不停。

“但是,我們都很無奈,不是麼?”沙華一針見血,直接指出當中犀利。忻聽苦笑點頭,三個王子之間,有不同的擁護簇,靳聽與忻聽之間尚好,但沙華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則是相差太遠。君王後一派的勢力,亦是不容小覬。

“沙華,無論如何,你永遠是我心中的沙華。”忻聽突然說出這樣一句,然後轉身大步離開,沙華甚感突兀,忻聽的話中像帶有極深的含義,像暗示些什麼,到底,忻聽在暗示什麼?沙華頓感惶恐不安。

回到沁春殿時,鳳姑一早迎在門外,不知從何時開始,沙華像從鳳姑身上看到某個人的影子,她不動聲色,裝作沒事。屋內,一早準備好浴桶,為了不暴露身份,鳳姑從來不敢在沙華的浴桶上灑花瓣,每一個愛美的女人,都會在浴桶中灑上喜愛的花瓣,喜歡薰出一室的花香,這些年來,她體會到沙華的苦楚。

“沙華,聽說,王那邊已決定了太子之位。”鳳姑為沙華擦背的時候,突然對沙華說著。

“是麼?”沙華微微吃驚,為何之前一直未聽提起?

“是的,今晚,王後一定要知道結果!”

沙華突然轉過身,幽綠的眼眸在霧氣中緊逼鳳姑,“鳳姑,王後要派你去偷密冊?”從鳳姑口中,她得知不少關於烽巒國的事情,更明白,每冊立太子時,都會將聖諭封於密冊裏,直到舉行冊封大禮那天,才當朝臣麵前宣讀。

“恩,沙華,你要保重好自己。”鳳姑意味深長地輕拍著沙華的肩膀,君王後派她盜密冊,絕非是單單的想知結果,當中的原因,她自然不想讓沙華知道。

沙華冷靜地站在沁春殿的小院中,她呆呆看著遠處的央和殿,鳳姑去了也有一柱半香的時間,仍未見動靜,她忽然轉身回房,緊閉上門,眨眼,沁春殿的牆上飛躍出一名黑衣人,她腳踏在牆,幾個淩步,直飛央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