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靜坐佛堂,檀香繚繞,慧禪對沙華講著鴆摩羅什譯經:須菩提!初發意菩薩於阿耨,須菩提!新學菩薩發阿耨多羅,多羅三藐三菩提,以深心行三耶三菩意者,終不複犯十惡,十不善道,無有是處。
“大師,何為薩婆若?”沙華突然問著慧禪大師。
慧禪大師雙手合十,道:“深心者,深樂佛道,世世於世間心薄。是名應薩婆若心,所作一切功德,若布施、若持戒,若修定等……不求今世,後世福樂壽命,但為薩婆若。”
“原來如此,沙華謝過。”沙華輕輕點頭,繼續聽著慧禪大師講解聖經。
不知不覺間,窗外天已破曉,一縷黎明之光初透。沙華與慧禪大師雙雙站起,她向慧禪大師行感謝之禮後向慧禪大師告辭:“天已破曉,沙華打擾了大師一整晚,也該告辭了。假若日後有機會,沙華定必再向大師請教。”
“阿彌陀佛,三殿下不必拘禮,隻要三殿下有需要,老納隨時可為三殿下解惑。”慧禪大師撚著佛珠,低頭恭送沙華出寺。在沙華離開普陀寺後,佛殿後堂的帳簾被掀開,裏麵走一名麵容俊美不凡的男子。他目送沙華背影離開,眼裏波光點點,琥珀色的眼珠裏,沉靜,冷漠中帶有迷人的異光。
慧禪大師靜靜退下,獨留他一人佇在佛殿上沉思。晨鍾響起,洪亮的鍾聲在整個山林振蕩。
外麵,露珠濕在道旁,沙華拉著馬匹離開普陀寺,到了野外時,她仰首望天。該何去何從?下意識地,她望向北麵的山峰,龍熵,似乎,隻有他才是熟悉的人了。沙華嘴角揚起一抹嘲笑,無奈地朝國師府出發。
風翻飛,花搖曳,花間流水。清晨的一切寧靜得醉人,河畔間,沙華下馬,雙手掬起溪邊清澈的溪水送入口中,一股清涼自喉嚨間直透心田。悟了一夜的佛經,用涼水洗一把臉,頓時,她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沙華望著水中倒影,搖搖晃晃中,可以看到自己那張出色的臉。模糊間,她朝自己的影子淡淡一笑,轉而,跨身上馬。
從普陀寺到國師府,快馬奔馳也需要一天的時間。沙華策馬而飛,途經烽巒國的一座小鎮。熱鬧的小鎮裏喧嚷聲不止,沙華拉著馬匹四下張望,雖然王宮內應有盡有,但唯獨缺少這種市井的純樸。
走過長長的楊柳巷,一條喧嘩的大街上擠滿人,路人不斷擦肩而過。街口處,一條胭脂胡同,一排排打扮得狐媚妖嬈的女人。她們個個穿得薄如蝶翼,不同顏色的香帕,不斷揚向路過的男子。
沙華拉著馬,冷漠地朝胭脂胡同的閣樓上張望一下,轉而,繼續往前行。閣樓半敞開的窗欞“吱呀——”一聲急推開。一名長得豔麗非常的女人,目光緊緊盯著沙華背影。
“姐姐,快看,那男的好俊,天呐!這真的是男人嗎?”驚呼聲,從另一間閣樓傳出。聞得幾陣喧嚷聲,俊挺的白影,手牽白色駿馬,一下消失在人海中。那名豔麗女子眼角一陣悵然若失,她幽幽歎了一口氣後,轉身回到廂房內靜坐,一室的牡丹馨香,彌漫著輾轉反側的孤寂。
“師兄,快看!”江畔楊柳旁,一名藍衣女子對著江中遙遙一指。沙華循聲望去,藍衣女子身邊的高大身影異常的熟悉,她在腦海中不斷搜索著這背影,是何人?正當沙華苦思之時,那名挺拔的男子轉過身來,與沙華打了個正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