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黎族少女正在河中嬉戲,她們追逐著跳躍著,忽上忽下,相互潑水,歡笑聲響成一片,像一尾尾小白條魚盡情遊水。
老慶連忙攝下這一個個少女出浴圖。
老慶隻顧聚精會神地拍攝,一用力,椰幹折斷,從樹上栽了下來,失去了知覺,照像機也摔得脫了殼。……
夜半,雨亭正在房間裏熟睡,忽被一陣劇烈的動作推醒。他睜眼一瞧,正是牧牧。
“雨亭,不好了,夢苑被人強暴了!”
“什麼?”雨亭一聽翻身躍起。
“夢苑和她丈夫在從海灣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夥歹人,他們都騎著摩托車,戴著頭盔,團團圍住了夢苑們們乘坐的出租汽車,他們中的一些人把司機和吳憂拽下車,綁在路邊的樹上,然後把夢苑拖進了小樹林……”
“夢苑現在在哪兒?”雨亭覺得眼前一黑,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在醫院。”
當雨亭和牧牧趕到醫院時,隻見病房外走廊的椅子上坐著南島、煙茗、穗子、飛天,個個憂愁滿臉。
雨亭也顧不上與眾人打招呼,徑直奔入病房,夢苑靜靜地躲在病床上,臉色憔悴,又目呆滯,失神地望著屋頂。她的右手打著點滴,吊瓶子裏的藥液隻剩下一半。吳憂伏在她的身邊已經睡著了。
雨亭輕輕走近夢苑。
“夢苑……”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夢苑好像沒有知覺。
雨亭又叫了一聲,然後用手攥住她的左手,她的手冰涼。
護士走了進來,小聲對雨亭、牧牧說:“她剛剛做完手術,你們不要待時間太長。讓她休息一會兒。”
雨亭發現夢苑的兩眼湧出了眼淚,撲簌簌落下來,落到枕中上。
雨亭心頭一酸,握她的手更緊了。
牧牧走近說:“夢苑,放心,警方正在加緊破案,惡有惡報。”
後來雨亭才知道,夢苑是被6個歹徒輪暴的,他們撕爛了她的衣裙,她傷痕累累,身體敏感部位受到嚴重的損傷。
雨亭來到病房外的走廊,大家心情沉重,默默無言。
南島說:“這夥人很可能是海南的黑社會組織飛虎隊的人,他們的據點在太陽島,為首的綽號‘黑虎’。他們吸毒、嫖妓、開設賭館、搶劫銀行,倒賣槍支、強奸婦女,無惡不作。敬方多次追捕,沒有一網打盡,那個叫黑虎的家夥,武功高強,關係甚多,平時總是騎著摩托車夜晚出來作案。”
雨亭問:“這太陽島在什麼地方?”
南島說:“是三亞東南的一個海島,夢苑在受難時手裏攥著一個歹徒虎頭裝飾的銅扣……”
畫家崢嶸和心蕊不知到哪裏去了?
老慶也沒有回來,這個吊兒郎當的老慶!
原來老慶早就聽說海南陵水黎族自治縣田仔鄉高土村是黎族支係杞黎人民住的山寨,自古以來,杞黎人世代居住,荷鋤農耕而食,民風古樸。高土村附近有條大溪河,杞黎民眾每天都到溪中洗浴,養成了一種樸自然的洗浴民浴。
每逢夕陽西下,天近黃昏時,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停止勞作,呼朋喚友,前去大溪的山道上人群熙熙攘攘,男女說說笑笑。大家來大溪邊就分為兩路;女子占大溪居大溪下遊,兩處間相隔70餘米。女占上遊,男占下遊,這是古代早就約定俗成了規矩,世代為村民們嚴格遵守,誰也不會破壞古訓。村民們認為,違背村中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是一件不義的事情。
村內杞黎女性洗浴也自有規矩。她們不論年齡大小,下河時一律除去上身衣特,而老年婦女隻穿一件筒裙。她們裸身集體洗浴,大家一起無拘無束在水中盡情暢快地除掉身上的垢物。
除了溪水浴外高土村民又盛行一種溫泉浴。當地有兩處溫度適宜的溫泉洗浴地點,那裏溝渠井然,熱氣嫋嫋,清泉清澈見底。村民們來此洗浴,也有一條約定俗成的規矩:傍晚6點以前為女子洗浴時間,6點以後為男子洗浴時間,人們自覺遵守村規村俗。每值冬季,洗溫泉的村民甚多。
白天老慶口袋裏揣了一個自動照像機,乘車向高土村進發了。他出於獵奇心理,想到大溪河邊拍照這一有趣風俗,也算不枉來海南一遭,回京之後與親朋好友有了調侃了資料。
老慶下午就來到了這有名的高土村大溪河畔,大溪河水靜靜地流淌,河水清澈,河邊熱帶樹木青翠蓊鬱,一片蔥蘢。村民們仍在田間勞作,靜寂無人。
老慶欣賞著周圍的景色,那椰子樹的粗大樹幹筆直地伸向藍天,顯示出威武剛勁的雄姿,像一隊隊儀仗兵在列隊歡迎遠方客人,簇簇椰葉在風中搖提曳,葉子細腰款款,軟語綿綿。這裏群山環抱,峰戀疊嶂,巍峨蜿蜒,險峭的山全掩映於彌漫的輕雲薄霧之中,雄奇俊逸,絢麗多彩。四周幽靜純樸,極為愜意。東側一片紅樹千姿百態,風光旖旎。這些樹林高低有致,色彩層次分明。每棵樹根的四周都盤著數十條扭曲的樹根,這一米方圓,交叉錯落,形似雞籠,紅樹的樹根,其狀令人驚歎!有的如龍頭擺首,活靈活現;有的象老神話中的仙翁,老態龍鍾,頗具詩情畫意。遠遠望去那一叢叢形態奇特而秀麗的綠樹冠,真似一團團迷霧湧過來……
老慶從背囊裏取出一些食物和飲料,吃喝完畢,他見天色已近黃昏,來到大溪河上遊,選擇了一棵高大的椰子樹,攀了上去,掩映在青翠的椰葉下麵,掏出照象機,選擇好角度,隻等高土村的村民前來洗浴,以攝下這一古老而純樸的民俗。
過了有一袋煙的時辰,三三兩兩的黎族婦女陸續來到河邊,她們的穿著富有特點,五顏六色的筒裙和頭飾在晚霞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來的人漸漸多起來,黑壓壓的一片,聚集在河邊,有說有笑。她們分別熟練地褪去衣物,走入河中洗浴。
真似一幅眾仙洗浴圖!
老慶激動得一片心悸,趕快按動照像機快門,攝下了這一幕幕民俗風景……
“我們——人,赤條條地來到世界上,什麼也沒有帶來。最後又赤條條地離開這個世界,什麼也不能帶走。如果他一生,無所作為或者胡作非為,同假為伴,與醜交友,和惡結黨,他便成為來去匆匆的過客。……”
他想慕柯夫的這段話。
幾個黎族少女正在河中嬉戲,她們追逐著跳躍著,忽上忽下,相互潑水,歡笑聲響成一片,像一尾小白條魚盡情遊水。
老慶連忙攝下這一個個少女出浴圖。
老慶隻顧聚精會神地拍攝,一用力,椰幹折斷,從樹上栽了下來,失去了知覺,照像機也摔得脫了殼……
老慶經醫生診斷腰部骨折,當他被急救車送到三亞市這家醫院時,已是第二天上午,和夢苑同住一個醫院。夢苑住婦科病房,老慶住骨科病房,都在二樓。這可忙壞了南島,他讓煙茗到公司取兩張支票押在醫院,雇了一個臨時工日夜侯候老慶。過了3日,夢苑已有好轉,精神恢複許多,傷口也已批語線,能夠簡單地說話,隻是不時暗自流淚。吳憂好言相勸,百般照顧,牧牧、飛天、芬芳等人也常來醫院探望,隻有雨亭第二天不知去向。老慶腰部受到重傷,但不耽誤吃喝,僅兩天就已養得白白胖胖,滿臉紅潤,但一聽“僵筋動骨一百天”的說法,就不覺暗暗著急。這幾日他與護士們打得火熱,護士們“慶老長,慶哥短”叫個不住。
又過了兩天,吳憂接夢苑回家休養。
這幾日,畫家崢嶸和心蕊還是沒有消息,南島不禁著急,隻恐他們在外麵遭遇不幸,於是報警;警方偵察幾日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飛天被當地電視台請去製造一個名人專題節目。
雨亭去了太陽島,他要深入虎穴,為夢苑報仇。
太陽島呈圓形,深嵌在蔚藍色的大海深處,雨亭共了500元從一個走私販手中買了一柄手槍,雇了一條船,乘著夜色,朝太陽島摸來。海路洶湧澎湃,光禿的礁石。太陽島陸岸陡直而險峻,島上樹木青蔥,山崖之上仿佛有一處住宅,隱隱有亮,島的西沿有一個很隱蔽的岩洞,洞口很小,掩埋在亂草、荊棘叢中,洞裏一片漆黑,有三條汽艇隱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