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問雨亭等不等他,如果等他,再加租船費,雨亭見有汽艇,又見船主賊眉鼠眼,分明在敲詐他,於是付了錢讓他回去。那船主隻好將船劃回。

雨亭小心翼翼地走進洞內,越走越大,曲徑通幽,裏麵竟是一個寬敞的洞廳,不僅洞高頂寬,而且幹燥。腳下沒有灌進來的海水。岩壁上有濕漉漉的水漬。他用手電筒朝壁上照去,隻見壁上有幾個歪歪扭扭的白色大字:飛虎隊神威甲天下!

雨亭又向前走了一程,隻見在一個寬敞的空間平地上擺放著20多輛嶄新的摩托車。又走了一程,出了洞口,來到島上的半山腰,他順著一條小徑朝山崖上的住室走去。

一點點灰色的東西,就像是從山頂滾下來的一堆亂石塊,原來這是在島頂的一座孤零零的住宅,像一個島巢似的懸貼在那裏。

雨亭走近一看,這是一排木屋,外麵竹籬圍護,竹籬前有兩棵野樹,葉子修得整整齊齊,像兩朵巨大的綠蘑茹,數楹木屋內透出隱隱的燭光。

有人從木屋裏出來,是兩個年輕漢子,一前一後,他們走出竹籬,來到一個巨石前。

“嘩……”傳來兩個人的尿聲,一陣酒氣隨風而來。

“那天那個小妞真好玩,大哥還真有眼力。”一個家夥說。

“隻可惜馬虎了。”另一個家夥說。

“應該把她帶到這裏,讓大夥兒都樂合樂合。”

“那天哥幾個把她折騰得夠苦的了……”

雨亭聽了,頓覺心口似千萬利箭穿過,一陣陣顫抖,他掏出手槍,向那兩個家夥逼近。

“如果開槍驚動了屋裏的匪徒怎麼辦?”他想,低頭一看,地上有一些石塊,於是拾起一個尖利的石塊。

兩個家夥顯然已經渴醉,踉踉蹌蹌,搖搖晃晃,哼著淫穢的小調。

雨亭瞅準後那個家夥,閃電般衝上去,一石塊擊中他的後腦,那家夥哼也未哼一聲,就倒下了。

前麵那個家夥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見夥伴倒地,還以為他已醉倒,於是說道:“你……你剛喝了那麼一點就醉成這樣,沒出息的家夥……”他來到夥伴跟前,俯下身去拽他,沒想到摸了一手血,粘糊糊的,正要發作。雨亭將那柄手槍抵住了他的後腦。

“不準動,動,就打死你!”

那家夥果然一動不動,說道:“我不動,不動,動就不是爺們,大哥,您是雷子?”

雨亭低聲喝道:“你們是不是飛虎隊?”

“大哥,我們哪兒敢稱飛虎隊,簡直是飛驢隊……”

“為首的是不是叫黑虎?”

“不是黑虎,是黑驢,黑驢,悶悶叫的黑驢。”

“前幾天晚上是不是劫了一男一女?把那個女的強暴了?”

“那可是我大哥幹的,我在一旁拍錄像……”

“還有錄像?”

“有,有,大哥說製成錄相好賣,為了賺錢……”

“翻錄了多少?”

“這兩天翻錄了30多盤,大哥下午交貨去了。”

“到哪兒交貨?”

“三亞西郊華清池,有個叫孫狗的老板……”

“屋裏還有多少人?”

“八九個,都喝倒了……”

雨亭用手槍朝他後腦一磕,那家夥就躺下了。

他衝進竹籬,來到木屋前,順著門縫往裏一瞧,桌上飯菜狼藉,地上果然躺著八九個人醉得事不省。一個29寸彩色電視機正在放映那一夥人強暴夢苑的鏡頭……

雨亭怒不可遏,衝進木屋,一槍打碎屏幕,槍聲驚動了醉漢,一個個有氣無力,眼巴巴地望著雨亭。

雨亭用腳踢了踢其中一個又瘦又長的家夥,“喂,起來!”

“大哥,我起不來……”他挪動了一下身子,有些不聽使喚。

雨亭在那家夥眼前一閃,說道:“你要起不來,我先把你騸了!”

那家夥一聽,酒醒了一半,一骨碌爬起來,叫道:“別,別,大哥,留著有用,我還沒成家呢,不然會斷子絕孫。”

雨亭道:“聽著,你指出前幾天在三亞附近幹壞事的人,用這柄刀把他們一個個騸了。”

“大哥,你說的是哪檔子事?這幾天幹了好幾次。”

“就是剛才錄像上放的。”

“大哥,您可找對人了,那天我拉稀,正巧沒去;我好福氣;哥幾個可以給我證明。”他有點心花怒放。

“快,快指出那幾個人,不然我開槍打死你!”雨亭喝道,用手槍頂住他的後腦勺。

“大哥,我可沒幹。”一個家夥嚇得往後縮。

“我也沒幹。”另一個家夥頭搗地咚咚地響。

那家夥有點猶豫,手顫刀也顫。

雨亭用槍逼得他後腦發涼。雨亭道:“快動手,把那天作案的騸了!”

那家夥說道:“是黑虎領頭幹的,他去了三亞,還有兩個到外頭去了,另外3個……”他望了望躺著的人。

除了他,地上躺著8人,個個爛醉如泥。

他走到一個又矮又胖的家夥麵前,說道:“小老站,對不住你了,實是求是。”

那小家夥臉嚇得都白了,叫道:“三哥,您這可是幹缺德的事,我還沒成家呢。”

“小老弟,咱們都缺盡德了,還談什麼德行?”

躺在地上的另一個家夥說:“老三,行行好,你不是盡在歌廳唱《把根留住》嗎?別忘了,大哥還在外頭呢!”

被稱之為“老三”的瞪了那人一眼,叫道:“我不管那麼多了,我要唱《一剪梅》(沒)了,這手槍還頂著我後腦勺呢,冰涼!哥幾個,我可對不住了,誰都知道舒坦是什麼滋味,誰也知道受罪是什麼滋味,我可閉眼了……”說著,他先把那小家夥騸了,那小家夥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兒,慘叫聲不絕於耳,接著,又把另外兩個家夥也騸了。

慘叫聲連成一片。

雨亭取出錄像機裏的錄像帶。

那又高又瘦的家夥說:“旁邊那屋裏還有呢,黑虎帶了30盤到三亞華清池去了。”

雨亭來到裏間,隻見地上有十幾台錄像機,正在翻錄,他把那些錄像帶都取出來,搗毀了,然後把那些家夥綁了,離開了這小木屋。

雨亭飛快下山來到溶洞裏,拉出一艘汽艇,開動汽艇向彼岸駛去……

汽艇靠岸,他迅速上岸,正巧有一出租車迎麵駛來,他想:初戰告捷,真是天助我也,缺什麼來什麼,不禁喜出望外。

出租車上下來兩個人,其中人一是個彪形大漢,絡腮胡子,兩隻眼睛像兩個燈籠,瞪得滾圓,衝天鼻孔,左上額上道明亮刀疤,身著藍衫,拎著一個精致的皮箱。後麵一個小衣襟,短打扮,比他矮半截,動作靈活,是個小侏儒。

那兩人來到海邊,前麵那個黑黑的家夥拿出手機聯絡,雨亭隱約聽到他自稱黑虎,心想:他莫非就是黑虎,正遲疑間,隻見那個黑黑的家夥掏出一支手槍,朝他射擊。

雨亭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立刻往草叢裏一滾,也拔出手槍還擊。

小侏儒也掏出手槍,占住一塊巨石,朝他射擊。

雨亭滾到一塊巨石後麵,繼續射擊。黑虎和小侏儒一左一右對他形成夾擊之勢。形勢十分危急。

雨亭在上大學時參加過軍訓,來到天地出版社工作以後,也同一些朋友經常到京郊的一個射擊場練習打槍,槍法還算可以。

雙方對擊了一段時間,雨亭的子彈打光了,他自知大勢已去,於是拾起地上的幾個石塊。

黑虎見他沒有動靜,知道他的子彈已經打光,於是悄悄摸上來。

原來黑虎白日到三亞附近的華清池,把錄製的強暴夢苑的像帶賣給了老板孫狗子,在製作錄像帶時,對作案人的頭像做了技術上的處理,然後返回太陽島,正巧碰上雨亭。按照規矩,他在太陽島彼岸用手機聯絡,讓島上的人駕駛遊艇接他們上島;島上的歹徒向他報告了雨亭襲擊的情況,他立即斷定久匆擦肩而過的雨亭即是襲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