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和小侏儒圍抄上來。
“哈哈,好小子,有種,單槍獨闖太陽島,偷襲海南飛虎隊,不知是哪個山頭的?是那妞們的同黨,還是相好?”黑虎獰笑著,露出一嘴黃板牙。
傳來尖厲的警笛聲,幾輛警車呼嘯而至。原來南島和牧牧見雨亭失蹤,知道他一定去了太陽島,於是通知了警方。
黑虎見勢不妙,向雨亭開了一槍,倉皇而逃,小侏儒也隨之而逃。
“站住!”一名武警喊道。
武警們見兩個匪徒仍在瘋狂逃竄,於是開槍,黑虎和小侏儒還擊,混戰中,小侏儒被擊斃,黑虎趁黑暗之中逃之夭夭。
雨亭向武警們報告了情況,於是兵分兩路,一路找船去太陽島,另一路乘車去華清池。
當雨亭、南島、牧牧隨武警們來到華清池時,天已蒙蒙亮。
華清池籠罩在朦朧的寒氣之中,淡青色的仿古建築,連棟北櫛,疏落有致;大幅紅瓦蓋頂,花樹掩映,門邊朱紅華表,柱上兩麵白粉牌,各有幾個大字,寫道:“華清池水暖,天下有誰知?”中央有個黑匾,紅字書道:華清池。
一行人衝進華清池,隻見雕簷映日,畫棟飛雲,碧闌低接軒窗,翠簾幕懸戶牖。穿過房間,有一條晶瑩透明的暖廊,迎麵是一排華貴的珠簾,挑簾進去,霧氣騰騰,是一座神奇大廳,仿佛是由碧玉和寶石鑲嵌而成,周圍發出柔和的光彩,一種令人神怡的音樂飄飄而來,下麵是九曲芙蓉池,一些浴女似浪裏白條,有的倚壁俏立,有的半臥凝思,有的躬身濯足,有的在水中嬉戲,她們都在妙齡,豆寇年華,猛地看見這麼多武警,個個嚇得麵如土色,爭先逃命。
武警頭目朝她們喝道:“穿上衣服,到外麵排隊。”他問一個少女:“你們老板孫狗子呢?”
“也不知在哪個房間裏。”她戰戰兢兢地回答。
原來北麵有九個房間,辟有九個鴛鴦池,皆雕飾華麗,各有特色,鴛鴦池水也是地下泉水,另有一套設施,四壁玻璃鑲嵌,繪有西洋人體像。
尋遍尋間鴛鴦屋,除了捉住五對正在歡娛的男女外,沒有孫狗子。
眾人又來到後院,衝進掛有經理室的房間,這是一個套間,空無一人,陳設華麗,有一椰雕桂屏,以若幹塊形狀不一、顏色各異的椰殼精心精貼而成,風格別致,曲雅莊重、立體浮雕、通雕、沉雕、嵌貝等。裏間是臥室,辟有衛生間,床上被褥淩亂,武警頭目摸了摸被褥,尚有體溫。
“他沒有逃遠。”他判斷道。
武警頭目見壁上有一幅長3米寬1米的油畫,畫麵上是《貴妃出浴》。他掀起油畫,隻見有個洞露出一隻白腳丫。
“出來!”他大聲喝道。
“別開槍!”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赤裸身體的瘦小個子男子,抱著一個僅穿內衣的妓女滑了下來,爬了出來。
“你就是孫狗子?”
“我是,我是……”孫狗子慌亂穿上衣服,那妓女鑽入被內。
“黑虎給你的錄像帶呢?”
“在這兒,在這兒。”他打開臥室櫃門,拉出一小箱錄像帶。
“你開辦華清池大搞淫亂活動,倒買倒賣錄像帶,知罪嗎?”
“知罪,知罪,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我還犯有嫖妓罪,我是花心,黑心,狗心肺,我太有罪了!……”他不住地點頭哈腰,雙手伸出來,做出要戴手銬的樣子。
夢苑的精神已經恢複了許多,傷口也已愈合。老慶的傷勢也有好轉,隻是行動不便。
雨亭見夢苑受些屈辱,心情不暢。牧牧陪芬防上街采購去了,隻有穗子陪他敘話。
穗子的性格開朗爽快,為人精明,說起話來喋喋不休。雨亭與她交談,很難插上話。
穗子說,曆觀人生諸種,繁雜多樣,不外乎五道,即紅道、黑道、黃道、白道、灰道。紅道者,走仕途,求官運,或頭懸梁錐刺骨奮發苦幹,或臥薪嚐膽蓄意煎熬,或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絞盡汁,或於蒼董傾覆、風雲莫測之間閃展騰挪,或大笑以得意,入傷而忘形。西方的愷撒大帝,拿破侖一世,中國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乃是此道中英傑。於生死交替、劍影刀光中,經曆戰勝者與階下囚的種種人生曆練中,透享著權勢之百味、榮辱之判然。等而次之,西方的鐵血宰相俾斯麥、中國春秋末期秦國的改革家商鞅等;再等而次之,像中國曆朝曆代文臣武將,乃至幕僚屬吏,地位雖不同,做為一回人生,活得算是有生有色,積極熱烈了。黑道者,或於風高天放火,或於月黑夜殺人,豈顧什麼禮義謙恥,是非曲直,隻求人生暢快無寇。指天罵地,頓足捶胸,全任一時情誌;被縛刑場,即將身首異處時,也是大吼:“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仍顯出英雄本色。另一黑道,則是世人嗤之以鼻的皮肉生涯,日接千家,門迎萬客,一手交人,一手交貨。雖不張旗揚幟,矮飾貞法,也不虛張聲勢,藏頭露尾。縱然年老色衰,門前冷落車馬稀疏,或身染惡疾,委屍溝壑,卻也盡離地幾十年香豔風流,不枉了“意懸懸關世心,昏慘慘燈將盡。”再一類黑道,雖難登大雅之堂,不成風雲氣候,卻也盡心竭力,於戰戰兢兢間,品味人生甘苦,幹些坑蒙拐騙,打家劫舍的勾當。黃道者,專在金錢眼裏搏人生,尋日月,為尋巨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或運籌帷幄,通霄達旦,電話電報電傳,期票彩票股票。於瞬息萬變的生意場中,指揮若定,不假裝的矜然。白道者,取清淨淡泊境界,過超脫自主人生的日子,既不擠入官場拚殺廝打,也不陷入賊窩巧取豪奪,又不苦心積慮地為掙錢費神傷身,而隻是在一定之規的人生道路中,在為之痛暢淋淳的奮鬥中,獲得積極健康的人生價值實現。此類人的曆朝代文人中俯拾皆是。西方的伽利略、達爾文、牛頓、居裏夫人們,無身外名利之欲,隻獻身人類的科學事業。柏拉圖、亞裏士多德、盧梭、康德、尼采等,完全覺緬於對人生哲學的深刻探索,已達超凡入聖之境,這些先哲先賢,可稱之巨星偉人。中國境內,孔子、孟子、老子、莊子百家爭嗚,建說立學,啟迪人世,首屈一指。身遁空門,著書立說的劉勰,遁跡人間、返歸自然、獨抒靈性的陶淵明等都可欽敬。司馬遷發憤著史,樂在其中,名垂千古。灰道者,半死不活,消極頹廢。想當官,又假清高;要虛名,又不甘寂寞;思放縱,有賊心無賊膽;想發財,又無毅力少智謀;這山望著那山高,夢遊太虛幻境,恍入金錢錢眼。內心深處,怨天尤人,常作苦惱狀,痛苦、壓抑、牢騷、憤懣攪成一團,恍惚之中骨立形銷,麵青眼灰,宛如活鬼,活得扭曲、別扭……
穗子說到此處,雨亭笑道:“老慶當屬這灰道中人。”
穗子笑問道:“那你呢?”
“我是白道中人,一生清貧,兩袖清風,你一定是黃道中人了。”雨亭把一顆荔枝含在嘴裏。
“還沒剝皮呢。”穗子咯咯笑起來。
雨亭道:“我看你無憂無慮,真是個樂天派。”
穗子道:“我也有痛苦的時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都說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可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幾個人呢?有時一想到‘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憂愁和苦惱就如散雲散去了。”
雨亭想到崢嶸和心蕊一直沒有消息,說道:“崢嶸和心蕊不知到哪兒去了?一直沒有消息,南總早已通警方,可是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
“不會是被匪徒劫持了吧?”穗子一想到劫匪不禁心頭發冷。
“我想他們相愛已久,不會私奔了吧?”
“現在社會已經很開放了,如果兩個人相愛,兩個人離婚重新結合不就得了,何必一天到晚鬼鬼崇崇擔驚受怕的。”穗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穗子,你說,他們會不會偷渡過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