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想了個特別不算理由的理由來應付我,他說:“年紀大了!”。我點點頭,然後繼續說到:“是啊,你年紀大了,所以體重也輕了不少呢!”。
林晨繼續皺眉,我覺得我可以想象出他那種尷尬的表情,捉弄了他一番後,感覺心裏的鬱結之氣頓時就散去了不少。
日出最好看的也不過就是那短暫的一陣子,我看不見,所以隻能靠看覺來判斷太陽升到什麼位置了,林晨和我並肩坐了一會兒後突然問我:“你……以前經常一個人來這裏嗎?”。
我嗯了一聲,然後緩緩說到:“那時候除了來這裏就是去道館,這個世界雖然大,可是能容下我的地方卻真的不多,想想那時啊畢竟年少,心裏裝的心事無非也就是那些兒女情長,天高海闊,其實困住我的不過隻是一個人而已!”。
他扭頭看我,眸子裏全是情緒,而我隻是仰著頭,臉上帶著點滄桑的笑容,他說:“你是自由的!”。
我說:“是啊,我是自由的,所以沒有什麼能困住我了,大概這一次,一切真的可以回歸平靜了!”。
他說:“日後有什麼打算?”。
我說:“還沒什麼具體的打算,畢竟要習慣黑暗我還是得再花些日子!”。
他說:“煮雪,治療吧!你的眼睛是可以恢複的!”。
我說:“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這天下的大好風景我還沒好好看過呢,如果就這樣一直瞎下去,那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治!”。
他一笑,眼眶有些濕潤,而我什麼也看不見,隻是悠閑自在的晃著腿,感受著朝陽的溫暖。
在那之後,我仍舊的回到了安寧鎮去大叔家住,而林晨也跟著我去住在了大叔家,梨梨每每放學了都要來我這裏膩一會兒,最後極為不舍的被林晨趕走。
我平時閑暇就讓林晨給我讀讀書打發時間,有時他也會去找幾塊木頭給我削點小玩意,好不好看我是不知道啦,但是摸著手感是很不錯的,梨梨好幾次來都會向我討要一兩樣東西,而我也好不大方的送給她。
林晨當然當著梨梨不會說什麼,但是後麵卻會有些不高興的說我一點也不珍惜他給我花心思做的東西,那麼輕易就送人了,我這時就會聳聳肩,然後一副狗腿的樣子對他說:“你那麼心靈手巧,你那麼有愛心,再給我做幾個不就好了?難不成你要我跟梨梨那麼一個小朋友搶東西?”。
他無奈,隻好又變著花樣的給我刻小東西,反正日子就是那麼慢慢的過著,我們每個星期會去兩次梁駱的醫館治療,在梁駱的治療下,我夜裏睡覺不再那麼愛做噩夢了,而深秋也慢慢就來了,深秋一到許多水果就要從果地裏采摘出來裝箱出售。
林晨的到來給作為果農的大叔一家帶來了商機,因為林晨有著聰明的頭腦,又在商界占得一席之地,所以在他的出謀劃策和安排下,大叔家的水果早早就被賣的一空,並且賺的比以往多了好幾倍。
大叔一個勁的誇他好本事,還說我好福氣,我隻是笑,什麼也不多說,而他也像是怕我知道什麼一樣,一直說他請的朋友幫忙,刻意的撇關係。
這世上的事若真的有心知道即便是隱藏的再深,總會有知道的一天,而如果一開始就打算裝作不知道,那麼即便是他做的漏洞百出我也隻會裝傻下去,飯桌上大叔衝著他一杯一杯的勸酒,他推辭不過,也不願意掃大叔的興,於是就一杯杯幹了下去。
夜裏他送我回房時,大概是因為醉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不鬆手,我正要問他有沒有事情的時候,他猛地就將我拽進了懷裏,下巴抵在我的肩頭,他喃喃到:“你突然變得那麼平靜,其實我很怕,真的很怕,我已經失去你太多次了,實在再也失去不起了,每天看著你,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生怕下一秒你就又要丟下我跑了!”。
我伸手輕輕在他的背上拍著,一句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