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渡盡劫波兄弟在(1 / 3)

“快走吧!”妙淑拉了一把禦妹,小聲說。

“且慢!”一條人影,飛掠而出,落地無聲,點塵未揚。

妙淑和禦妹見狀,兩個人的臉上立即透出由衷的欽佩之色,四道目光,一齊投視過去。

來人個子瘦小,虯髯蝟立,雖然麵容憔悴,依然神威逼人。不過,衣著比較寒磣,腰上挎著一個大酒壺,微微一笑說:“洞簫聲斷月明中,惟憂月落酒杯空。”

“哪裏鑽出的酒鬼,也念些顛倒三四的詩句,你配嗎?”大煙鬼從一側的樹林裏突然閃出,戲弄一番瘦小的酒鬼。

酒鬼大怒,罵了一聲:“大煙鬼,你就配給洋人當奴才!”罵著,舉起酒壺,一招“風雨欲來”,照定大煙鬼左肩砸去,氣勢雄渾,招清式正,一看就知道是行家手法。

大煙鬼抽出大煙槍,一招“霸王托鼎”,向上一迎,一股勁力透過大煙管,又直落急下,得意地說:“我讓你這個酒鬼多管閑事!”

酒鬼一枚酒壺,喝了一大口酒,順勢又將酒壺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不好!”大煙鬼叫了一聲,麵露驚色。

“酒鬼叔叔,趕跑那個人,我請你喝酒!”禦妹大聲叫喊,圓睜著一對澄亮的杏眼,向二人不時盯望過去,而嬌靨上的神情,也微微變幻。

這一助威,酒鬼更來了勁,大喊了一聲:“大煙鬼看招吧,戰勝了你,我就有酒喝!”

大煙鬼一怒,大罵:“酒鬼,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酒鬼沒有多言,足一點,一個“白鶴衝天”,躍過大煙鬼頭頂,“嗚嗚”酒壺飛舞,金光閃爍。

酒壺一舞猶重千斤,漫天浸地,毫無縫隙地向大煙鬼緊逼過來。

大煙鬼隻覺得像被蓋在一具極其窄小的鐵棺材裏一樣,奮起蠻力想打開一條生路,怎奈每一招擊出,都被反震得生疼,氣憤地說:“酒鬼,難道你一點兒都不念舊情嗎?”

酒鬼哈哈大笑說:“大煙鬼,你不要來爭,還是到洋大人那裏先抽飽了大煙,再來戰我吧!”

“豈有此理?我讓你三分,你倒得寸進尺!”大煙鬼頭發一豎,說著後退三步,大煙管一抖,嘶嘶冷風直向酒鬼腰際大穴點來。

酒鬼見狀大駭,陡然一收酒壺,向後急退八尺,剛好把攻來的大煙管避開,並對禦妹和妙淑說:“你們不趕快走,還等何時?”

坐在地上的禦妹聚了一會兒真氣,慢慢站起,俠義地說:“酒鬼叔叔,我豈能一走了之,讓你一個人打這個大煙鬼呢?”陡然拔出寶劍。一口寶劍在手,爍爍生輝,耀眼奪目。刹那間,嗖的一聲向大煙鬼刺了過去。

“不好!”大煙鬼驚叫一聲,感覺有一股勁風,從背後襲來,正待蓄勁戒備,已遲了一步,劍尖已挑在了天極穴上。頓時驚凜交加,沁出一身冷汗,暗暗悔恨自己,不該過分大意,以至要穴受製,後果堪慮。想到此不禁向前急閃,嘴裏大喝道:“小小丫頭,也敢與老夫較勁,快走吧!老夫不想與你們這些小毛丫頭計較。”

“你這個大煙鬼,還嚇唬誰。”禦妹罵著,寶劍一挑,“嗤”的一聲,一股血箭應聲而起。

大煙鬼不愧為一代梟雄,咬緊牙關,硬將已經到唇邊的慘叫聲給忍了回去,借著月光,向右膀上一看,見血如泉湧,一條傷口長達三寸,血肉翻出,深可見骨,眨眼之間,胯下盡被鮮血沾染。

禦妹不禁一陣子高興,諷刺著說:“大煙鬼,你快走吧?本姑娘不與你一般見識。”

“好樣的!”酒鬼說了一句,大笑著走了。

大煙鬼先跳到一旁,又從腰裏掏出豌豆大一粒煙土,送進嘴裏,緊咬鋼牙,身形一搖,又向禦妹撲了過去,左手依然半張微曲,向禦妹胸前諸穴猛力彈出。禦妹身子一顫,口喊:“不好!”要穴被擊,真力大損,神色突變。

“哐啷啷”一聲劍吟,妙淑手抓劍把,殺了過來,銀芒奪目,冷氣陰森。先一式“八步登空”,後又轉化為“神龍渡海”,護住了禦妹跟前,擊退了大煙鬼的攻式。

“少逞能!”大煙鬼罵了一聲,上前一步,煙杆一絞,喊了一聲,“撒手!”妙淑大驚失色,突然拔身而起,橫射三丈,拉住禦妹的手,急忙奔跑。大煙鬼追了一程,沒有追上,失望地說:“幾兩大煙土又溜了!”

小鳥低鳴,月色朦朧。

不遠處,閃過一個人,英姿凜然,神采飛揚,匆忙奔走,像追尋著什麼。

“姐姐,你在哪裏?”桃花姑娘騎著一匹棗紅馬,此時,一邊叫,一邊沿著小路奔來。

“好個梨脆的聲音,一定是一位美女!”活閻王說著,從土坡上閃出,一凝功,手掌皮肉,似乎完全枯陷,變成了白慘慘的一隻枯骨鬼爪,向桃花發出五縷陰柔狠辣的酷寒勁氣。

桃花從馬上掉了下來,又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看了看眼前似反非鬼的魔頭,大聲問:“你是什麼人?”

“哈哈,別著急,你慢慢會知道的。”活閻王說著一抖風衣,腦袋一晃,一式“鳳凰點頭”,手中招魂幡畫了一個偌大的圓圈,不管對手刺擊什麼部位,都在圓圈控製之中,而且守中又帶著攻。

桃花看了不禁吃驚,急忙中途抽手,改刺為劈,恰恰在圓圈畫過的瞬間,滑出圈外,幡與劍的距離隻差一點點。

“啊!”桃花姑娘叫了一聲,聲音嬌脆,玉靨泛紅。

活閻王見桃花姑娘秀發烏亮,飄蓬若雲,一張臉像清晨初綻的芙蓉花蕩漾著令人沉醉的風情。主心不想殺她,出手之時,便捏了個“粘”字訣,一下將她的寶劍粘在了自己的白幡上。

桃花心裏一慌,一抽一推,都不能掙脫,一鬆手,拔腿就跑。

“哈哈,看你哪裏跑?”活閻王說著,身形一晃,出指如電,點中桃花紫宮穴。桃花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活閻王唇角溢出一絲微笑,抱上桃花,牽上棗紅馬,匆匆進了一座破廟。

幾縷遊絲飄浮在空氣之中,在璀璨的陽光下,閃著水晶般透明的光澤,一會兒像要墜落下來,一會兒又扶搖直上。

活閻王望了一會兒,不平靜的心情,更卷起了亢奮的漣漪。“阿妹,快來救我!”桃花大聲喊。

“桃花,我來救你!”話音未落,阿妹從一側閃了過來,雙掌翻飛,幻出漫天掌影。

活閻王懷抱桃花,有守無攻,一刻成了挨打局麵,便想抓招魂幡,但對方雙掌虎虎生威,壓力加大,根本不允許有絲毫緩氣機會。

阿妹又施一式“萬朵桃花一樹開”的絕妙手法,向活閻王三處重穴點去。

活閻王急了,放下桃花,裸體而起,急忙接招。這樣一來,羞得阿妹不敢正視,忙撒掌捂臉。

活閻王一看這種情況,十分得意,雙腿一絞,身子在地麵上滴溜溜地一滾,瞪著一雙發紅的雙眼,一式“厲鷹撲雞”,五指如鉤抓向阿妹腰帶,長臂一伸,竟然把阿妹提起。

“放開我!放開我!”阿妹大聲喊叫,不斷掙紮。活閻王哈哈大笑說:“好呀,這是你親自送上門來的,真是天賜我也!”

“休要胡言亂語,看我如何收拾你!”阿妹說著,掙脫了活閻王的手臂,彈身而起,體內的血在狂奔,周身像針刺、刀割、火烙,疼痛難熬。胸中的殺氣更猛更旺。但她為了救出桃花,根本顧不上這一切,便掏出一隻帶鉤小刀,直向活閻王咽喉刺去。

活閻王急忙閃開,又轉過身子,正麵向阿妹猛撲。

阿妹不敢正視,頭一側,用右掌向活閻王削去。

活閻王一聲冷笑,已扣住阿妹的手腕,把阿妹捺在地上,接著點了阿妹章門穴。阿妹沒了反抗之力,隨之癱倒。

活閻王立即脫去阿妹的衣服,發著一個勝利者的狂笑。

一陣子疾風驟雨吹打著地上的小草。

桃花漸漸醒來,一翻身,魚躍而起,悄悄出了破廟。

借著夜色,躲到一處凹地,靜靜地運氣默察內腑,隻感氣血雖然運行無阻,可是卻澀滯異常,經脈之中竟產生一種無形的障礙阻力。這是一種不太好的現像,心裏不由大吃一驚,忙從內衣裏取出一粒藥丸,送入嘴裏,一屏氣,咽了下去。

稀疏雲影,隨風輕輕地飄浮著,藍天更藍,白雲更白。

光禿而枯黃的樹叢,在一夜寒霜之後,都披上一件淡淡的銀白色外衣,映著初升的朝霞,閃閃生輝。

“小妹妹真好滋味!”活閻王感歎著。

桃花聽見活閻王蹂躪阿妹的淫笑聲,心裏一急,從窗口躍進,未到床前,“嗖嗖嗖”,一束無羽毒箭向活閻王射出。

活閻王猛將招魂幡一施,一股毒煙向桃花撲麵而來。桃花躲閃不及,毒煙入鼻,應聲倒地。

“哈哈,”活閻王把桃花抱起,放在床上,細細品味著。

“自古以來,多少英雄豪傑,都被這‘情’字所誤。”一個人的說話聲音從屋子的一側傳來。

“什麼人,敢擾了本活佛的好事?”活閻王生氣地問。

“小鬼不敢!”一個人從門內鑽入,麵色慘白,綢緞衣著,頭上三縷淡黃長毛,三角眼微微一擠說:“該讓我這小鬼也受用一番啦!”

“小鬼,你怎麼也在這裏?”活閻王緩和了一下口氣。

“活佛,您出手得到阿妹以後,我也就在附近,見您抱著雙美進屋,我也潛伏在一側,為您保駕。”小鬼認真地說。

“我把那個小點兒的,賞給你享受吧!”活閻王不好拒絕,說了一聲。“謝謝活佛賞賜!”小鬼說著,一彎腰抱起阿妹,到了一座小廟。

殘月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悄悄溜回了月宮。

慘淡的豆油燈光照在禦妹的胴體上,十分迷人。

小鬼像挑一個香瓜,捏捏聞聞,一絲涎水從嘴裏流了出來。

“放開我!”阿妹被捏醒,一邊喊著,一邊急忙爬起,一撐地麵,準備站起。隻感全身的骨節好像散了一樣,痛不打一處來,周身上下,每一部位,痛得厲害,刹那間,就痛出一身冷汗來。微微呻吟了幾聲,又無能為力地躺了下去。

天漸漸亮了,空中飄著小雪。活閻王背起桃花出了屋,走到破廟前,大聲喊:“小鬼,別沒完沒了的,咱們快走吧!”

“好嘞!”小鬼回答著,躍出小廟,跟上活閻王一起走了。

紛紛雪花,灑進廟內。

阿妹不覺渾身顫抖,運氣凝力,拚命抵禦,千萬朵有形無實的雪花,隻顧穿肌滲骨,直往體內鑽,真想尋找一處人家,到火邊暖暖身子。強打精神走出小廟,可四顧茫茫,哪有人家?便盤坐在地上,用功猛衝被點的穴道。過了一會兒,穴道暢通,活動自如,立即在周圍尋找桃花姑娘。

“放開我——放開我——”桃花姑娘在活閻王肩頭上掙紮。“別自找苦吃,跟我走吧!”活閻王不耐煩地喝斥了一句。

阿妹見了,放步急追,無奈活閻王輕功極好,不一會兒,就拉大了相距。阿妹用劍在地上寫了“活閻王抓去桃花姑娘,我追”幾個大字,便悄悄跟了上去。

一峰壁立千丈,中有一條縫隙,如同斧削,麓斷崩連,嚇人至極,旁有一峽,飛岩橫空,隱隱約約如在霧中。壁上苔痕密布,地下雜草橫生,陰冷黝黑,寒氣逼人,活像一條通往地獄的陰間小道。

阿妹望而卻步,見一側有一大院,朱漆大門的兩旁,蹲著一對雄偉的石獅,門前梁間簷下,懸掛著數十隻燈籠。

桃花被挾持著,一路走,一路看,心想:“這可能就是閻王殿吧?”

“哈哈,要好好配合,不然就殺了你!”活閻王眯著眼,挑著眉,嘴角還在輕微牽動著。

夕陽已完全隱沒山後,夜幕悄悄從四周升起。

整個大地都在它的籠罩下,安靜下來,萬籟俱寂。

阿妹心想:“我應該報個消息,讓嬋娟姐姐前來救桃花。”主意一定,便向恒山奔去。

月亮慢慢爬了出來,大地如霜。

阿妹跑了一程,感覺饑餓,想找一處人家,討點吃的東西。不遠處,長著一片斑竹,斑竹深處有三間茅屋,背依山崖,門迎江水,並有幾樹蠟梅,暗散幽香,環境十分清雅。有險無險一時不知,阿妹隻好進去碰碰運氣。

“有人!”陰陽聽見腳步聲,循聲看去。一位姑娘苗條身材,圓圓的小臉蛋兒上有一雙大眼睛,比小溪的流水還要澄清光亮。彎彎的柳葉眉,含著愁意。鮮紅唇邊,有一對逗人的小酒窩。一件粉紅色上衣,露出雪白的頸項,高高的胸脯上,有一對渾圓清晰的輪廓,顯得十分清爽神氣。

陰陽微微一笑說:“姑娘請進屋裏暖暖身子吧!”

“打擾啦!”阿妹說著,微微一躬身子,走進屋子,見屋內簡樸,牆上掛著一個陰陽圈,十分引人注目。

陰陽端上了一盆雞湯,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說:“姑娘別看了,先喝點兒雞湯暖暖身子吧!”

阿妹微微一躬身子說:“謝謝!”

吃了一頓飽飯,身子又暖了過來,禦妹一雙眼皮,已不聽指揮,直往一起湊攏,使她感到重逾千斤,欲睜無力,漸漸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陰陽把禦妹抱起,放到床上。

燈光照著阿妹一襲黑黑長發,一件長長粉紅色薄絲衣衫,那飽滿結實的青春胴體,在薄絲裏若隱若現。

陰陽便高興地說:“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阿妹似乎嫌熱,一邊扯衣,一邊翻身,嘴裏嘟嘟噥噥地說:“水——水。”陰陽端了一碗水,輕輕喂了幾口,便幫助阿妹脫去外衣,見禦妹體態豐腴健康,內衣緊緊繃在身上,一種神秘的誘惑,猛地俯下頭,吸住了阿妹那薄薄、溫潤的嘴唇。

阿妹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床上,連忙往起站,兩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下來,大聲喊:“嬋娟姐姐,你在哪裏?”

“啊,這姑娘原來與紗廠的嬋娟經理有關係,我這正好以她作綁票,向懸空寺的尼姑們要一大筆線,目前,聽說懸空寺紗廠營業很好,利潤也大,要他媽個一千兩白銀不成問題。”陰陽聽了阿妹的話語,不禁暗自盤算,在屋裏走來走去。

“呼嚕嚕”阿妹打著鼾睡,進入夢鄉。

過了一會兒,陰陽又搓手說:“不妥,這姑娘與懸空寺尼姑有關係,可能也會武功,等過了三個時辰,迷昏藥勁過後,她一清醒,事情怕有變。夜長夢多,我還是去向旗昌洋行的老板報告了吧!省得以後有許多麻煩。”

夜深了,陰陽向旗昌洋行奔去。

旗昌洋行燈火輝煌,門前站著一排洋鬼子,人人背著槍。大台階上站著怪氣,就像一條看家的獵犬。

陰陽到大門口,一抱拳說:“仁兄,請到裏邊通報一聲,在下有要事要見卡·莫爾經理!”

“賢弟請稍候,仁兄這就去通報。”怪氣說著,走進了大院。

陰陽站在大門口,不時掃視門前的兩排洋人,目光相碰,陰陽有時點點頭,目光岔開,陰陽又狠狠地瞪一眼,鼻孔哼著,心裏不知是啥滋味。

沒多大一會兒,怪氣走出大門,下了台階,一拉陰陽的手說:“卡經理讓你進去!”

陰陽邁步匆匆走進。

威妥瑪坐在大廳裏,正與卡·莫爾經理秘密交談。

陰陽輕輕咳了一聲,才走前去,低聲說:“將軍好,經理好!”

“壯士,別客氣了,請先坐下,慢慢把情況告訴我們!”卡·莫爾十分客氣地說,似乎十分禮賢下士。

陰陽慢慢坐下,把抓住阿妹的事,一五一十地敘述了一遍。

“好!”卡·莫爾一拍桌子,喊了一聲。又接著說:“威妥瑪將軍,這真是天助我焉!有了這個釣餌,就不怕那個蕭嬋娟不上鉤!”

“卡先生,你有什麼錦囊妙計?快些說出來,也讓本將軍高興高興呀!”威妥瑪見卡·莫爾喜形於色,急忙追問。

卡·莫爾神秘兮兮地站起來,走到了威妥瑪身邊,交頭接耳地咕嘟了一陣子。站在一旁的陰陽見人家機密交談,不好意思久留,連忙站起身子說:“既然二位有要事相談,那我就告辭了!”陰陽說完,就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卡·莫爾連忙轉過身子,對陰陽說:“壯士,請留步!你們在家裏守住那位女子,千萬不能讓她跑了,過上一兩天,懸空寺紗廠的老板蕭嬋娟必定去找,你要設計把蕭嬋娟也拖住,我要有一次大行動。”

威妥瑪走到陰陽跟前,一拍陰陽的肩膀說:“這是你們中國人發明的調虎離山之計,明白嗎?”

陰陽何等人物,豈能不知“調虎離山”之計,心裏好笑威妥瑪班門弄斧,麵子上卻不敢顯露,似乎感到十分無知地說:“我一介武夫,哪裏懂得什麼計策?”

“水方滋呀,水方滋,不愧江湖上叫你陰陽,臉譜真會變,在當今社會,要想生存、發展,就得你這號人呀!”卡·莫爾不知是表揚,還是批評地說了幾句。

“哈哈——”陰陽又不陰不陽地笑了笑,接著說,“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妥,請經理和將軍放心!”

卡·莫爾聽著,走到酒櫃前,取出兩個酒杯和一瓶人頭馬洋酒,擺好杯,開了酒瓶蓋,滿滿斟了兩杯酒,一手端起一杯,一杯送給陽陽,似乎深情地說:“來,水壯士,我這裏為你送行,祝壯士一帆風順,萬事如意!”

“謝謝卡先生好意!”陰陽接杯在手,一飲而盡,又一抱拳說,“這就告辭,請待佳音!”

卡·莫爾目送陰陽遠去,回過身子,坐在桌旁對威妥瑪說:“在中國我們有時以柔為綱,勝過以鋼為綱,以柔為綱,能用好一批中國人為我們服務,以華製華才是我們從軍事上、經濟上、文化上侵略中國的上策!”

“卡先生城府之深,令本將軍佩服!按先生之意,你在上海灘先煽風點火,我按時給你派兵遣將。我們就分頭行動吧!”威妥瑪說著,慢慢站起來。

“也好!將軍先回軍營去吧,明天晚上咱們就行動,砸了這個懸空寺紗廠,讓懸空寺的這夥尼姑們滾回恒山去!”卡·莫爾自信地說著,在桌上寫了一張紙條,揣在懷裏。

“卡先生,本將軍這就告辭!”威妥瑪說著,邁步出門。

“將軍走好!”卡·莫爾送威妥瑪到門口,自己也一躍身,上了屋頂,躍出院外,直奔懸空寺紗廠,並自言自語:“夜這麼深了,這個蕭嬋娟可能睡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