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景不過才27歲,一個男人在這樣的年紀其實可以說相當年輕,他又生得俊挺峭拔,會員活動時,所有女人一看到他幾乎皆是眼前一亮,甚至在活動間隙,就有幾個大齡會員偷偷來跟嘉心咬耳朵,極興奮地說文小姐,我加入你們公司這麼久,今天才算見著一個好的了呀!
嘉心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是往常,若是其他人,也許她會順著說是啊是啊,然後再替公司的其他男會員添油加醋一番,努力讓他們每個人的形象都光輝神聖起來。
可當被議論的中心成了秦文景之後,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五年前,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就是光源;五年了,離開學校了,他依然是人們眼裏的太陽或月亮。
雖然是出過交通意外,可五年的時間,也應該可以讓一個人慢慢成熟起來吧,現在的秦文景,有著依然年輕英俊的麵孔,可他的眼睛卻看起來更是成熟,那麼明亮,有神,讓嘉心不敢直視。
真是不敢直視,嘉心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五年前那場交通意外引起的失憶,今天的她,是不是真的有勇氣和毅力和他麵對。
五年前她會心怯,五年後,她同樣心怯。
嘉心悵悵一笑,視線越過會場中心的男男女女,遠遠落在其中的那個人臉上。
他坐在那裏,和對麵的一個女子微笑談論,臉龐蕩漾了淺淡笑容,表情輕鬆而愉快。
忽然之間,好似會場中心的燈光都暗淡了下去,唯隻剩下一束追光,遼遠地打在他的身上臉上,映得他的臉龐瑩亮生動,光束中有氣流輕微浮遊,他就在光亮的中心,瞳仁漆黑如水晶……
“文小姐,文小姐?”有人在嘉心身後叫她。
那束追光倏然不見,會場中心又重新明亮起來。
嘉心輕輕歎息,回過頭來,見是一個穿著入時的女子,烏黑的睫毛如兩把小扇一般翻翹,襯得眼睛十分迷離美麗。
“文小姐,是馬小姐介紹我過來的,我姓朱,叫朱綺夢。”對方禮貌地微笑。
嘉心不解,重複道:“馬小姐……是馬凱麗嗎?”
她抬眼朝馬凱麗那邊望去,正好看到馬凱麗向她這邊看過來,衝她眨一下眼,又點一點頭。
“我可以加入你們這邊的會員活動嗎?”朱綺夢微笑問道。
嘉心有些明白了,點頭道:“可以的,我們這一組的會員都在會場中心,朱小姐過去一起聊就可以了。需要我帶你過去嗎?”
朱綺夢輕輕搖頭,隨即便腳步輕盈而堅定地往中心那邊走去。
“嘉心嘉心,”馬凱麗不知什麼時候偷偷跑過來了,在嘉心耳邊小聲道,“你看我這個會員配你家帥哥夠格嗎?”
果然,朱綺夢是直直向秦文景那邊去的,嘉心看到她在他身側彎腰說了些什麼,便也微笑坐下了。
“這麼漂亮的小姐,你不留給你們組裏的男同胞了?”嘉心笑笑。
馬凱麗歎氣:“那也得配得上,不然,朱綺夢就不會這麼積極找我要求加入你們組了。”
配得上……
嘉心沉默了一會兒,再抬起眼來,看到秦文景和朱綺夢談得甚是愉快。
“這個男人也是亂扯的嘛,”馬凱麗扁扁嘴,頗有些不服氣道,“還說是喜歡長黑發笑起來溫婉恬靜的女子,朱綺夢這麼時髦也同樣很談得來嘛!如果我還沒結婚生孩子,他保準一天就被我迷倒!”
嘉心依然隻是笑笑。
是夜,會員活動結束已經九點半,推開會場出口的玻璃大門,夜風一吹,每個人都輕輕瑟縮了一下,有些會員就直接小聲說了句“好冷”。
說這話的自然都是女性會員,當即就有幾個男會員走到她們身旁關心嗬護,或是幫忙叫出租車,或是請對方搭自己開來的車回家。
總而言之,晚上的活動不是沒有效果。
秦文景開了一輛銀白色的別克來參加活動,沒有任何意外的,每個人都看到朱綺夢坐上了那輛車,然後車子在夜色中流水一般離開。
嘉心目送自己組內的會員陸續離去後,留下和馬凱麗她們一起清理會場。
租用的會場明早就要還給租借方,安排活動時也沒請到臨時清潔工,嘉心和婚介公司的員工隻好臨時充當清潔人員,整理打掃,忙忙碌碌做下來,也差不多半個鍾頭。
卻是在會場中心的一張座椅下發現了一隻黑色錢夾。
嘉心彎腰撿起,負責旁邊區域的馬凱麗眼尖,拖了掃帚小跑過來,眼睛亮亮地叫道:“嘉心你要請客!”
嘉心看一眼她,口氣淡淡道:“馬小姐,麻煩你不要開我玩笑好不好?明明就是我組裏的會員丟的嘛,如果被問起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