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這位是…?"胡薄言走到兩人中間,一副"你有朋友?"的吃驚的模樣。
馮和正見狀心下了然:看來他並不打算讓安寧知道他們認識,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多此一舉,反正趁著這個機會,他也可以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你好,我是安寧的爸爸…的朋友。"馮和正在站起身來,做了差強人意的自我介紹。
胡薄言聞言挑眉,"你好,我是安寧的丈夫。"丈夫兩個字咬得很重,他上揚的眉毛以及翹起的嘴角表明他很得意,十分得意。
馮和正顯然驚到了,"你…你說你們?"他看看胡薄言又看看塗安寧,企圖能得到一個不同的答案。
"行了,"塗安寧站起身來,眉頭微微蹙起,衝著兩人冷哼一聲,"兩位都不是什麼無名小卒,難道真的不認識?"她裝作驚訝的樣子,語氣中卻帶著濃烈的嘲諷意味,說完翻了個白眼又坐下了,"馮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要吃飯了。"
"安寧,我……"馮和正剛要說話,卻感覺到身後有人在拽他的衣服,他疑惑的轉過身去,小兒子正怯怯的站在他身後,仰起頭望著他,"爸爸,陪君君。"
小孩子特有的稚嫩的嗓音清澈透亮,幾乎是瞬間便吸引了塗安寧的注意力,她側過身去,看向站在馮和正身後的小男孩。
他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耳邊有露出的頭發,是微黃的發色,柔順的貼在耳後。帽子下是一張幾近蒼白的小臉,完全沒有小孩子應有的粉嫩和活力,緊抿的嘴唇因為沒有血色像失去了唇形,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懵懂純淨,不包含一絲雜質。此刻,這雙眼睛和塗安寧對視了,怯懦中帶著好奇。塗安寧不動聲色的將他打量了個遍,同時心裏一直有個聲音:這是馮和正和那個女人的兒子,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君君,你怎麼過來了?"馮和正彎下身子,愛憐的揉了揉兒子的臉頰。
慈父,還真是慈父,塗安寧在心裏冷笑著。正準備將這一對父慈子孝的畫麵無情的打破,恰巧服務生來上菜了。
"馮先生,我們要吃飯了。"塗安寧麵無表情的說道。言下之意是,請你們離開。
馮和正看了看塗安寧,又低頭看了看小兒子,最終說了句:"我們先回去了。"
一切又恢複平靜,胡薄言坐在她對麵,看著她若無其事的吃菜,想說些什麼又不敢,最終隻是張了張嘴,又無聲的合上。
"你應該都知道吧?"塗安寧冷不丁的開口道。
胡薄言正想著怎麼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被她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知道什麼?"他弱弱的問道,心虛極了。
"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塗安寧放下碗筷,直視他,"我不信你沒有調查過我。"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胡薄言吞了吞口水,該來的始終要來。他其實沒有惡意,調查她隻是想知道她和馮和正的關係,以及馮和正來找她的原因,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用意。可他也知道,這麼說,塗安寧不會相信,她肯定覺得自己從第一天見她時就把她調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