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仆終於忍不住了,敲響了我們的房門。
門開了,她用六神無主的雙眸看了看我,又越過我的身體,瞥了一眼床上的候爵夫人,吞吞吐吐地問道:“候爵夫人她……還好嗎?”
我微笑著答道:“嗯,剛給她喝了藥。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向您說明,今天晚上對於候爵夫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晚,我必須在此整夜地守著她。如果她能撐得過今晚,那麼,事情就好辦了。所以,我要在此打擾你們一晚了。”
女仆有些猶豫,微啟的嘴唇證明她不知該如何拒絕,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這裏的主人。最後,她勉強地擠出了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後,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維克多沒有閑著,檢查完這間房子之後又溜出去到別處尋找線索。為了候爵夫人的安全,我隻能寸步不離地坐在她的床畔。閑來無事竟試圖與那張慘白的,已經脫了像的臉進行跨越時空,跨越生死的靈魂交流。連我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腦袋裏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驚悚的念頭,我越來越不像以前的那個刀卓雅了。
維克多謹慎地穿梭於走廊之中,他基本是以豎著耳朵,掂著腳尖的狀態遊走於每個房間。他不敢掉以輕心,不知道哪個房間,哪個角落也許就會出現一個未知的陷阱將他困於其中。
但是搜索一圈下來他才發現,真是太奇怪了,哪兒也沒有異樣,除了整幢房子裏隻有一個女仆外,哪兒哪兒都很正常,那些仆人倒底都去了哪裏?
當維克多帶著這樣的疑惑回到房間後,我想了想,覺得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我走出房間,站在走廊裏喊道:“女士!女士!您在嗎?”
過了好一會兒,那女仆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羅德裏戈先生,您有什麼吩咐嗎?”她問道。
我沒有遲疑,直截了當地問:“奇怪,怎麼房子裏隻有您一個仆人呢?其他人都去了哪裏?”
女仆神色淡定,微笑著答道:“哦,除了我,其他人都被羅斯維爾候爵遣散回家了。”
“什麼?都遣散了?為什麼?”對於這個結果,我和維克多還真沒猜到。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許……是因為救治候爵夫人花了太多的錢,沒有能力再雇用那麼多的仆人了吧?”女仆輕輕描淡寫地答道。
不至於吧,候爵夫人每個月的生活費足夠維持他們體麵的生活。即使她生病了也用不了那麼多錢,更何況候爵壓根就沒想救她,怎麼可能往她身上花太多的錢?找遍倫敦城的醫生那也是做給外界看的。肯定不是這個原因。
我又接著問:“那羅斯維爾候爵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我還得向他彙報關於候爵夫人的病情。”
女仆麵露難色,無奈地答道:“哦,這件事或許隻有候爵本人才知道吧。他一大早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這裏,也沒說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我知道的隻有這些了。我正在做午飯,一會兒請您和您的愛犬移步餐廳。”她禮貌地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間,我的思路沒變清晰,反而更亂了。
“候爵倒底在幹什麼?就算候爵夫人馬上要死了,可他又不死,幹嘛把仆人全打發走了呢?這明顯就是一副要散夥的架勢嘛!”我完全不能理解那個矮胖子在那一坨肥肥膩膩的身軀下倒底隱藏著一個怎樣狡猾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