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1 / 3)

四月底,文天祥抵達台州(治今浙江臨海),得知益王趙尚未稱帝,乃上表勸進。趙遂委以其為觀文殿學士、侍讀,召其來福州。五月初一,在陳宜中、張世傑等擁立下,益王趙於福州繼立為帝,是為宋端宗。五月底,文天祥入福州,被宋帝趙任為右丞相兼知樞密院事。文天祥提議宋帝返回溫州,組織水軍,自海道收複兩浙州縣,卻為陳宜中所阻。因與陳宜中議論多不協,七月,文天祥出朝,以同都督諸路軍馬之職,於南劍州(治今福建南平)設置都督府,組織軍隊,繼續抗元。九月,元軍分兵入攻閩、廣地區,抗元鬥爭更為艱難。十月,文天祥在招集兵馬之後,率軍移鎮汀州(治今福建長汀)。隨即遣參謀趙時賞、諮議趙孟率兵直進贛州(今屬江西),攻取寧都;又遣參讚吳浚領兵進取雩都(今屬江西)。文天祥於江西的抗元鬥爭,引起積極反應,劉洙、蕭明哲、陳子敬皆自江西起兵,與文天祥會師,一時聲勢大振。然而元軍大兵壓境,起兵多遭鎮壓。鄒渢以招諭副使聚兵寧都(今屬江西),武岡教授羅開禮起兵收複永豐縣,皆為元軍所敗,慘遭殺害。

宋景炎二年(元至元十四年,1277)正月,元軍攻入汀州,文天祥遂移屯漳州。不久,趙時賞、趙孟溁自江西趕至漳州,而吳浚則投降元軍,且受命入漳州勸降,文天祥立即將他處死。四月,文天祥領兵入梅州(治今廣東梅縣)。時有都統王福、錢漢英跋扈不羈,文天祥將其斬首,以明軍紀,士氣稍振。五月,文天祥統兵回擊江西,入會昌。六月,入興國。七月,文天祥組織反攻。遣參謀張汴、監軍趙時賞、趙孟溁等率重兵進擊贛州;鄒渢率贛州諸縣兵士進攻永豐;其副將黎貴達領吉州(治今江西吉安)各縣兵士進攻泰和。不久,吉州所轄八縣,為文天祥所部收複一半,唯有贛州尚未攻陷。一時間,臨近諸縣,紛紛向宋軍投降。潭州(治今湖南長沙)、撫州(治今江西撫州西)等地,紛紛起兵響應抗元,先後收複新化、安化、益陽、寧鄉、湘潭、萍鄉等地。

然而文天祥所招集兵士,多為鄉間百姓、豪傑、忠義之士,未及認真習武操練,不善作戰。元江西宣慰使李恒派兵增援贛州,以解其圍,自己則領兵直趨興國,攻擊文天祥。文天祥未料元軍會突然來攻,遂被擊潰,率所部後撤。李恒擊敗鄒渢所部,又緊追文天祥至方石嶺。文天祥部將鞏信阻擊元軍,中箭身亡。撤至方坑,文天祥所部潰散,其妻妾子女皆為元兵所俘。部將趙時賞冒充文天祥,迷惑元兵,掩護文天祥安全脫險,而趙時賞為元兵所俘。其他部將或戰死,或自盡,或被執,文天祥所部損失慘重。趙時賞被俘後,怒罵不止,毫不屈服,且為其他被俘將領開脫、掩護,由是得脫者甚眾。最後大義凜然,不屈而死。

文天祥收拾殘兵敗將退至循州(治今廣東惠陽東北),進駐南嶺(今廣東永安東南)。其妻妾子女被李恒所部押解赴燕京(今北京),二子死於途中。文天祥到南嶺後,其部將黎貴達暗地與元軍通報,欲投降元軍。文天祥察覺後,立即將其斬首。此後,文天祥率所部轉移至海豐(今屬廣東)、於潮州(今屬廣東)、惠州(治今廣東惠陽東)等地繼續抗擊元軍。

宋景炎三年(元至元十五年,1278)三月,文天祥移師麗江浦。四月,趙病故,衛王趙繼立。文天祥上表自劾,且乞請入朝,未獲準。八月,宋廷封文天祥為少保、信國公。其間,軍中發生瘟疫,兵士數百人染病身亡。十一月,文天祥率兵進駐潮陽,討伐陳懿、趙興叛軍,俘虜且處死趙興,陳懿兵敗而逃。十二月,文天祥返南嶺,舊部鄒渢、劉子俊自江西領兵來會,遂合兵再擊陳懿叛軍。不料陳懿引導元軍元帥張弘範率兵襲擊文天祥。文天祥被迫撤出潮陽,轉移海豐,欲入山結營固守。行至海豐北五坡嶺,正進食時,張弘範率兵突然追至,眾將士來不及應戰,即為元兵俘虜,多被殺害。文天祥倉皇出逃,被元軍千戶王惟義抓獲。

元兵將文天祥押至潮陽見張弘範。左右命他行拜禮,文天祥拒不從命。宋祥興二年(元至元十六年,1279)正月,張弘範將文天祥押上海船,自潮陽駛往厓山(今廣東新會南),以勸降蜷縮於此的宋廷。途經珠江口零丁洋時,文天祥賦《過零丁洋》詩,其末尾雲“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成為千古絕唱。至厓山,張弘範命文天祥手書招降張世傑。文天祥寫道:“吾不能扞父母,乃教人叛父母,可乎?”④因張弘範逼迫不已,遂錄此詩作答。不久,元軍攻入厓山,宋宰相陸秀夫見大勢已去,背負年僅九歲的宋帝趙跳海自盡,宋朝至此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