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形意拳應知五台僧 行路難借鑒莊周訓(3 / 3)

王薌齋聽了,自言自語似地說:“師父,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王薌齋就起床,走出郭家大院,來到村西的一片荒地練習二十形拳。一忽兒,在深窈微白的天空,幾顆星星悄然隱去,天邊漸漸泛紅,血紅色的朝霞放射出絢麗的色彩,瞬息不停地變幻著。粉紅色的雲朵,如火花似的向四邊奔放,太陽像一個羞澀的姑娘,靦腆地站起來了,仍然半含著餘睡未足的惺鬆倦態,幾處原野湧出的乳白色的朝霧,貼著地麵滾動回蕩,經過王薌齋眼前時,他覺得清新、濕漉漉的。他多想擁抱這大自然,擁抱這太陽,誠然,他對太陽懷有一種莊嚴與崇敬的感覺,猶如對自己的師父郭雲深一樣。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有人急切地喚他:“薌齋!薌齋!”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郭大姑麵孔通紅,氣喘籲籲奔了過來。

“大姑,什麼事?”王薌齋問。

“爹發高燒,頭燙得像熱鍋底,爹病了……”大姑話音未落,王薌齋飛也似地朝郭家大院狂奔。他徑直奔進郭雲深的房間,隻見師父躺在炕上,麵色通紅,雙目微閉,額上蒙著毛巾。

“師父……”王薌齋急切地叫道。

郭雲深似乎聽到了愛徒的呼喚,微微睜開了眼,露出一絲苦笑。

王薌齋伸手在頭上一摸,哎呀,好燙,師父正發高燒。

這時,郭大姑也闖進了門。王薌齋對她道:“你來照看師父,我去請郎中。”說著王薌齋飛快出門,來到魏家村,把一位祖傳的老在醫請到了郭家。

老在醫給郭雲深探了探脈,緩緩說道:“郭老英雄是80多歲的人了,昨夜因虛火太盛,睡覺時著了寒氣,我來幾服藥,你們到城裏去配藥……”

王薌齋依照老在醫的吩咐,風塵仆仆趕到深州城裏藥鋪抓了藥,又飛快趕回馬莊,這一個來回比平時縮短了一保時間。自這天起,王薌齋齋衣不解帶,與郭大姑輪流侍奉郭雲深,煎湯熬藥,不離左右,過了三天,郭雲深能下地練藝了,十幾天後完全恢複了健康。

酷暑消退,金風送爽,轉眼到了中秋佳節,郭雲深的弟子李殿英、李勇奇、王福元、錢硯堂、許占鼇等人備了厚禮趕來與師父共度中秋佳節,晚上,花好月圓,離雲深與弟子們飲酒賞月,談笑風生,談起各自的生涯,各有各的千秋。郭雲深多喝了幾杯,獨自一人走出村去。李殿元等喝酒猜拳,好不熱鬧。王薌齋見郭雲深一人出村,擔心他大病初愈,不禁風寒,便進屋取了一件衣服,追出去要給師父披上。當他追到村邊,隻見郭雲深遠遠地直奔墳地而去。王薌齋追到墳地一看,隻見郭雲深脫光了上身,露出疙瘩肉,虎虎生氣,練起了一種古怪奇特的樁法,這種樁法與“三體式”樁法不同,其它的練法也與他平時所教的不盡相同,王薌齋暗喜,很想長時間偷看,便躲到一塊石碑背後,偷偷窺視。

王薌齋正看得入神,但聽一聲大喝:“何人大膽,竟敢到此偷藝?!”聲音未落,郭雲深一個虎步,一招崩拳“哢嚓”一聲,王薌齋隻覺眼前一花,石碑斷為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