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月有餘,王薌齋氣功已練到純熟境地,他發覺與行林禪師下圍棋時,合閉雙目,能觀窺他的軀體,內視髒腑,朗如燭照,通體上下如水晶塔,金光罩體。當日晚上,王薌齋把自己發生的這一變化告訴本空上人高僧。
高僧歎道:“你的氣功已練到七成境界,你的‘天目’已開。人有三目,除雙目開外在額心還有一個隱目,氣功練到一定程度,天目自開。”
王薌齋突然叫道:“師祖,您身上怎麼罩著珠光寶氣?”
本空上人高僧笑道:“我正在發功,通過運氣對自身發光強度有隨意控製的能力。好,你的氣功已達中上乘地步,明日上午你到少林寺外的山間,看看自己‘入定’的情況。”
“什麼是入定?”
“你先做放鬆功,然後進入忘我境界。你聽說過達摩腳踏蘆葉過江的佳話嗎?”
王薌齋點點頭。
“現在我來教你少林寺內家輕功,即跌坐練氣,能將氣自由提起與沉著,可以身輕如己,牆壁可走,水麵可行……”
第二日上午,王薌齋來到少林寺塔林對麵的缽孟峰頂二祖庵,二祖庵有一座精致寶殿,殿西北有武則天登封元年建造的單層方塔,塔南還有無代一座六角磚塔和一座明代小塔。庵前有三株古柏,清代碑刻數通。山上還有一塊巨石,傳說二祖慧可斷臂後,曾在此峰上養傷,這塊巨石傳為慧可的“養臂台”,亦稱“煉魔台”。
此時,風清林靜,萬籟俱寂,王薌齋做完放鬆功後,開始入靜,先是全身從頭到腳,檢查放鬆程度,後即似守非守下丹田,一會兒,果然進入忘我的境界。又過了一會兒,王薌齋好像慢慢地溶化在大自然裏,眼未睜開,而周圍卻十分清晰,宛若一朵浮雲,在離地麵十多米高的上空飄浮不定。突然,有一種遠處樹枝搖動的感覺,但又不是耳朵聽到的,隻是意識朦朦朧朧感覺到。他不由自主地朝那個方向飛去。飛來飛去飛到一個去處,隻見仙雲端靄,瑤花琪草,樓台高峻,庭院青幽,鵝卵石砌成的路,一路朱紅欄杆,兩邊綠是非曲柳掩映。山疊嵯峨怪石,花栽閬苑奇葩。回墉回檻,層層碧浪漾琉璃;疊嶂層巒,點點蒼苔鋪翡翠。八角亭畔,孔雀雙棲;芍藥欄邊,仙禽對舞。遊龍鬆徑,綠蔭深處小橋橫;蘭橈花楫,紅豔叢中喬木聳。煙迷翠黛,雨洗青螺,木蘭舟蕩芙蓉水際,秋千架飄荔枝影裏。朱欄畫檻相掩映,湘簾幕兩交輝。池中荷荇鳧木舟上,坐著一位搖羽毛扇的老者,烏黑雲髻,黑色長須,兩則有仙鶴、白鹿環護。那老者王薌齋從未見過,隻覺目光嚴厲,麵容嚴峻,一臉憤懣之色。
老者喝道:“見到始祖為何不拜?”
王薌齋疑惑望著他,不解其意。
老者一揮羽毛扇:“我是形意門始祖姬際可,我如今有難,被壓在巨石之下,你身為形意門傳人,為何見死不救,真是我門叛逆,罪該萬死!……”
王薌齋一聽,驚出一身冷汗,頓時停止發功,睜眼一瞧,原來自己躺在二祖庵的巨石之上。他往四周一看,杳無人跡,靜寂無聲,哪裏有什麼仙山瓊閣,清池蘭舟……
當天夜裏,王薌齋又來到達摩洞拜見本空上人高僧,把白日自己在二祖庵巨石上和定的情形講了一遍。本空上人高僧微微吟道:“氣至舒適妙趣生,逍遙立倚荷花叢。潺潺流水耳邊過,平望東方旭日生。霧煙連海欲蓋地,周身氣血如潮湧。靜裏乾坤變化大,自然舒適無樂窮。”吟罷,高僧道:“你的少林氣功已練到上乘功夫,達摩拳法也已掌握,你如今可以去見形意門始祖了,形意門始祖姬際可當年就被壓在二祖庵慧可斷壁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