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清粉唇緊抿,心底好似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俞家村這個地方世世代代都窮,這裏的人幾乎大部分都是沒有上過學的,村長是讀過小學的,在村子裏已經算是知識分子了。
而其餘的人,可以說全部都是大字不識的文盲。
至於這個俞清清的本身,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沒有上過學,更別提認識什麼字了。
這兩盒藥的外殼,一個上麵寫著消毒噴霧,一個上麵寫著消炎片……
想著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俞清清簡直想抽自己兩個耳刮子了,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不,應該是在陶時深這條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既然你認識字,那你自己就按照說明書上的去用。”溫潤的嗓音從他的薄唇裏溢出,然而俞清清此時此刻卻無心欣賞。
“不,我不識字。”
她十分果斷的搖了搖頭,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保不準人家會把她當成一個怪胎,那可就完犢子了。
“哦?不識字?”
他劍眉微挑,那雙狹長幽深的眼睛裏滿是興味。
俞清清死死的咬住唇,瞅著他這饒有興趣的表情,差點要跳腳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打人是要賠錢的……
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後,她這張小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語調盡量顯得真誠了點。
“對,我真不認識字。”
“原來是個小文盲。”
陶時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十分自然的給她安排了一個外號:小文盲。
摔!
去你娘的小文盲!
俞清清心裏有氣,可又不能發作出來。
她從小成績就不錯,父母感情和諧,家庭條件優渥,她性格又冷淡,不太喜歡和異性走近了,所以學習成績還是拔尖的。
那時候她經常代表學校參加一些什麼各類比賽,雖然沒有得到什麼冠軍,但也是名列前茅的。
而且前世的她,一路暢通無阻念了個一本,畢業後也沒有繼續讀研,而是選擇幫父母打理公司。
在那七八年間,家裏又開了一個分公司,可以說是人生已經圓滿了。
然而問題就出在這康益身上。
要不是康益,她也不會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現在窮的吃土也就算了,還要裝成一個文盲!
一想到康益,俞清清整個人越發的不好了。
隻是,還不等她在心裏詛咒康益時,麵前的陶時深又發話了。
“小文盲,既然你不認識字,那需不需要我教你怎麼用?”
“……”
能不能不要再叫小文盲了?
俞清清有些憤憤的盯著他,此時朝陽正探出了半個頭,橘黃色的光線照耀在麵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感覺像是給他整個人身上都鍍了一層光,看起來分外溫暖。
錯開眼,對上了他那幽深的目光,俞清清有些艱難的點了點小腦袋。
她現在是文盲,不認識字,更看不懂什麼說明書。
已經犯了錯了,可別再讓他抓住了什麼小辮子,做戲要做全套,忍一忍……
“把腳抬起來。”
見她點頭,陶時深說了一句,然後拆開了一個藥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