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狼後虎刀尖走(1 / 1)

皇宮,禦書房外,手持拂塵的太監已在那裏恭候多時了,見了雲朵,拉了拉他的袖子,壓低聲音。“公主讓咋家提醒將軍,皇上正在發怒,將軍務必小心。”雲朵忙拱手謝過,努力抑製住心中的顫抖走了進去。時值入夜,玉兔東升,月光透過窗欞鋪進來,炎景帝端坐在龍椅之上,手中握著本藍冊子,每看一行,眉頭就皺緊一分。龍案旁,還躬身立著兩個人,雲朵偷眼一瞧,竟是秦百越父子。這兩人一個是晏初恩師,一個是晏初同僚,可不知為何,雲朵見到他們,心中反而不安起來,但她也不及多想,立刻按平日上朝時的規矩,撩袍跪下。“臣晏初,參見陛下。”炎景帝這才從手中藍冊中抬起頭,眸中似有怒色,突然劈手將那本藍冊子甩到雲朵麵前。“你自己看看!”雲朵不敢抬頭看皇帝,隻得慌忙拾起那冊子。此時她的心情可謂打翻了熱油鍋,火急火燎卻又無計可施。因為她,根本大字不識一個。勉強沒有把冊子拿倒已經不錯,她哪裏看得懂裏麵寫些什麼。縱使如此,為了將軍,她也必須支撐住,雲朵硬著頭皮打開冊子假裝閱讀。禦書房靜得可怕,隻有西洋自行鍾上的掛墜來回搖擺的聲音,一聲聲緊逼著她。雲朵捧著冊子,心中一片茫然,額上卻膩了一層細汗。炎景帝見她一直沉默,已然沒有耐心,拍案怒道。“晏初!謝氏餘黨派人刺殺你的事,你為什麼沒有上報?現有人檢舉你庇藏亂黨,與謝氏勾結,你作何解釋?”炎景帝自己說出症結所在,雲朵鬆了口氣,但當她回味過來皇帝話中的意思,瞬間大驚失色。“臣、臣沒有!”她畢竟不是晏初,除了否認,根本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解。此時秦百越站了出來,在她身邊跪下。“皇上,晏初是臣的門生,他的為人臣再清楚不過了,臣敢以性命擔保,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炎景帝冷笑。“秦百越!你不必護短,晏初既然是你的門生,他若有閃失,你自然也脫不了幹係!”秦鳳川忙跪地。“還請皇上細想,沛城之役晏初可算是首功,謝蘊慈也是他親手所擒,謝氏恨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與他勾結?”見兩人都為自己說話,雲朵稍微放了心,不料炎景帝目光如刀,徑直逼視著她。“既然如此,晏初,你倒是解釋解釋,遇刺的事,你為什麼隱瞞?”雲朵心驚膽戰,她哪裏知道,自己已經掉進了秦家父子設好的一個局裏。那日下朝之後,她和程子然已被秦百越派人盯上,之後他調查出霞娘身份,匿名信也是他差人寫的,但是,這一切,卻不是衝著晏初來的。雲朵自然不能解釋,卻聽秦鳳川悠悠道。“皇上難道忘了程子然?阿初遇刺時,程子然在場,謝氏後人自然會對謝氏刺客心存庇護。阿初與程子然一向相交甚好,情同伯牙子期。他壓著這事,倒不是為了自己吧?”經他一提點,炎景帝當即醒悟,頓時怒不可遏。“好個程子然!”程子然是個人才,炎景帝惜才愛才,又經晏初舉薦,才破格重用謝氏後人,原以為他會一心感恩戴德,沒想還是讓人大失所望。雲朵再怎麼笨,也聽出秦鳳川要嫁禍程子然,當即也沒多想,脫口道。“不、不可能的!程子然他……對皇上忠心耿耿,他不會勾結亂黨的!”“阿初!”秦百越忍不住喝了一聲。程子然在朝中對秦氏是個威脅,他利用晏初演這麼一出戲,目的就是要將威脅一個個拔除,晏初作為自己門生,怎麼也該明白這個道理,固然他和程子然有朋友之誼,但他怎麼會不懂自己的意圖。炎景帝好不容易轉移的注意力又瞬間回到她身上,指著雲朵罵道。“糊塗!你隱瞞不報,也是個包庇罪!你還敢替他辯解?”雲朵嚇得噤聲。就在此時,外頭太監高聲傳話。“啟奏陛下,大理寺急報!”“宣!”話音才落,一名深紅袍子的官員急匆匆進來跪下。“皇上--謝蘊慈他……他跑了!”秦氏父子相視一驚,炎景帝更是立刻從龍椅上站起來。“什麼?”那名官員連連磕頭,呐呐道。“方才天牢失火,謝蘊慈他趁亂殺了看守,徑自逃了,微臣監管不利,還請皇上恕罪!”炎景帝扶額,半晌,方沉聲喚道。“晏初。”雲朵忙戰戰兢兢叩首。“臣在。”“朕命你七日之內,捉拿謝蘊慈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