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從懷中小心翼翼摸出塊方巾,展開裏頭包的一疊銀票來,都是一千兩的大麵額,……晏初不由詫異,雲朵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錢?雲朵見狀,以為他疑心自己偷用了將軍府的銀子,忙解釋道。“這、這不是我偷拿的,是今早下朝的時候,李大人非要塞給我的,要我多照顧照顧他在軍營裏的侄兒,我、我以為是茶葉糕點什麼的,就……”晏初臉黑。“……你竟然還學會收受賄賂了?”雲朵嚇得一縮肩膀,結結巴巴。“我、我打算明早就還給他的。”晏初也懶得和這蠢丫頭計較,抬手抽了一張銀票,蹲身拍到顛散人手中。“我給你一千兩,可以幫我看了吧?”顛散人慢悠悠將那銀票收入懷中,順便搓了搓身上老泥,懶洋洋伸手道。“手。”晏初看著那隻髒兮兮的手,厭惡地皺起了眉,卻還是將手心攤開放了上去。顛散人蹲在那裏,咂嘴砸舌裝模作樣地看了半日,突然咳聲歎氣起來。晏初忙問。“怎麼樣?”顛散人捂住眼。“慘!簡直太慘了!慘得不忍直視!”晏初眯起眸子。“什麼意思?”顛散人指著他的右手心,誇張地道。“姑娘你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我看你將來的相公是個酒色之徒,又粗暴又蠻橫,婆婆狠毒挑撥,家宅不寧,你受盡淩虐,遲早是個道旁苦李……”一旁的雲朵聽了,啊了聲幾乎站立不穩。“真、真的?”晏初無語。“……你隻是在報複我方才不讓你進門吧?”顛散人哼了聲。“愛信不信。”便翻身蜷縮在幹草上,沒多久便打起鼾來。晏初氣不打一處來,還要說什麼,身邊的雲朵卻突然嗚嗚哭起來。“怎麼辦啊?將軍,我可怎麼辦啊?”晏初沒想這好騙的蠢丫頭竟把顛散人的話當真了,他本想弄醒老道繼續逼迫,可見雲朵哭得傷心,猶豫了一下,還是難得地坐在她身邊,歎口氣道。“別哭了,這都是他胡說八道的。”雲朵完全不相信,依然淚珠連連。“嚶嚶嚶,一定是春來哥不要我了,嚶嚶嚶,我不想嫁給好色粗暴的相公,我不要受盡淩辱,變成道旁苦李……”她突然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晏初衣襟,淒然道。“將軍!將軍!如果將來我娘要把我嫁給那種人,您可不可以讓我留在將軍府,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我願意端茶倒水當牛做馬伺候您一輩子!”若是往常,晏初早就不耐煩了,可或許是已經習慣了雲朵的黏糊,又或許她是說得淒楚,他內心竟有一絲不忍,於是溫聲安慰道。“好,你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如果你將來要嫁的人是個酒色之徒,我便殺了他,不讓你嫁,所以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