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竟是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把晏初押回遼國,遼王已經震怒,可更令她心寒的是,晏初竟然帶著那個女人一聲不響地走了,若不是父王求情,她這次回去保不定還會受什麼罰。現在,沛城已是遼王的囊中之物,她現下被送來也是為下一步和謝蘊慈成親做準備。而她的人生……難道就要任由人擺布嗎?

謝蘊慈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冷笑一聲,麵上情緒不減,他隨意從伏地的女子中點起兩個。慵懶道:

“還不過來侍候?”

兩名女子對視一眼,嫵媚地貼向謝蘊慈,軟玉在懷,謝蘊慈輕輕挑起美人的下巴。

“不錯,比你們脾氣古怪的郡主好多了。”

眾人看幾人的調笑越來越不堪,便都躬身退下,順便關上了門。屋內光線霎時暗下,想起方才紙條上的消息,謝蘊慈眼底掃過一刺針芒。

暗線被調聯合大魏一致抗遼。

雲朵,這也是你的選擇嗎?

他輕笑了一聲,撫過美人垂額的寶石,指腹滑過她們的額角。

再抬眼時,又露出了靡靡神色。

既然你們都棄我而去,那今後誰擋我路,便休怪我手下無情。

承平九月,太子秦安賜婚汝玉公主與秦鳳川,並定同月十五舉行婚禮。一國公主,這婚禮時日匆匆,就與那民間女子比還不如,這也忙壞了禮部眾官。

然,就在秦家大設酒席,宴請賓客時,賀喜的眾文武官員竟突然發生政變,當場拿下了秦氏父子,並把前來道賀的太子秦安也一並挾持。百官挾太子以令諸侯的行為頓時引得秦百越麾下的幾名將領不滿,可就在秦氏父子餘孽準備反撲救人時,軍營中突然發生反轉,隻道一神秘人突然來襲,平複了眾叛。

至此,京城中一月之久的動蕩稍微平靜,連日有人上表,痛斥太子禍亂朝綱,弑父奪位,秦氏父子不忠不仁,當碎屍萬段。而現下太子被軟禁,其餘皇子又被此人殘害誅殺,眾臣更上表讓皇十三子秦炎繼位為君,而汝玉公主輔佐攝政,直到十三皇子成年後放權歸隱。

當小太監把秦氏父子車裂之刑執行完畢的消息傳到皇宮時,秦汝玉正在宮中陪著新君秦炎批閱奏折。彼時內憂已除,外患未解,秦炎的登基儀式也比較簡化,隻張貼皇榜昭告天下,而廢太子秦安也被文官上書十大罪,定於明日午時監斬。

“皇上您看,這裏是衡嶺關,晏初已在這大敗遼軍!”

說這話時,秦汝玉臉上還是不自覺地浮出一絲笑意。

小皇上仔細看著隨密報一起上報的布陣圖,語氣激動。

“不愧是晏將軍,再過不久,一定能把遼人趕出大魏。但是皇姐……晏將軍為什麼要求等戰事結束便卸甲還鄉呢?是不是嫌我們給他的官不夠大?”

秦炎目光灼灼,但到底是少年心性,就算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卻遠離明爭暗鬥十幾載,對朝堂凶惡還尚保著最純真的稚子之心。

秦汝玉搖搖頭,平剿京城之亂後,晏初隱名埋姓重率眾軍與遼人周旋,除了軍營中少數幾個親信之外,無人得知晏初已歸來。

“皇上您想,他若是那沽名釣譽之人,何必不露身份?”

十三歲的少年定定看了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皇姐。”

功高蓋主,若執意這官位大小,怕就是要皇位也是眾望所歸。可偏生……為了國仇家恨求得晏初出山,無意識間竟把他推到了一個最危險的位置。

秦汝玉看著弟弟稚氣的麵龐,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皇上,一定要做一個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