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告訴他,他笑起來的真的好漂亮,像風過百花般得自然清新。
格鬱一直陪在我身邊,他還不到我肩膀,眨著藍色的眼睛問我:“為什麼不哭?”
我說:“為什麼要哭?”
格冥轉而看向冰閣裏的格冥,眼神專注的對我說:“格冥他是愛你的。”
稚嫩的聲音有種曆經滄桑的感覺。
我說:“你是不會懂的!”我轉身離開,瘦弱的身軀在狹長而曲折的通道中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格鬱追了上來,牽起我的手,放在他那小小的的掌心,他說:“夙月,等我,等我長大!”然後他就跑,帶著格氏族王得金權杖,固執的跑向那刺眼的通道口外,我愣在那裏,看著他小小的身體被巨光所吞噬。直至消失。
格冥,這個孩子是長不大的!
我用聖術占卜過,他的命運之輪是扭曲而破碎的,我試著去修補卻無能為力。如今他卻對我說讓我等他長大,他滿目憧憬,我心無限悲涼。
當我走出洞口的時候,她站在旁邊,手中握著琉璃的淚,碧色的聖袍長長的在身後劇烈的抖著。
我說:“不好看!”
她低著頭,左手搭在右邊的肩膀上,右手掀起前袍,直直的跪在地上,如當年的琉璃求我一樣,雙膝不停的向外流著鮮紅的血,我側過頭,深吸了一口氣。來平靜自己疲憊的心。
她說:“聖王,求你!”
“夙月。”我輕輕的更正她。
她將臉埋的更低了,低的都快要貼到我腳麵的時候,她才開始說話:“求你救救他!”
我歎息,將她從地上拉起:“琉璃已死,魂魄已碎,她,你讓我拿什麼救他,這個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你又何苦,苦苦欺騙自己。”話似利劍般,由她的耳畔直擊傷痕累累的心,她的雙肩不停的抖著,渾身滿是盛氣淩人的肅殺之氣。
我說:“濫情也死了,你難道忘了嗎?”
久久的傳來她那不悲不惜,毫無生氣的聲音,她說:“知道!聖王,你跟我說過。”
“為什麼不求我就他?”
她冷道:“不想!”
看著她那狠絕的眼,我仿佛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濫情當年拿著劍指著我的樣子,那種仇恨的目光,“他是為了救你,才去刺殺我的。”
“不關。”她抬眼,麵無表情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到:“我的事。”然後她就離開了。消失在了我的麵前,紅色結界淡盡,她已不見。我替濫情感到不值,迎著風,我抬手,修長的長袖慢慢滑落,手裏白色的光圈裏,他黯然神傷,赤瞳無聲,我說:“你聽見了?”
透明的他,茫然的看著我,輕輕的說:“聖王,毀了吧!”他風輕雲淡的說著,我托著手慢慢收縮變形,壓迫,當我的手快要刺穿他的光圈得時候。
“不要!”一回頭,她向我跑來,她的手向我伸著,目光慌亂無助,她說:“給我!”
我笑了,對著她搖了搖頭,白光擊破了結界,濫情的魂魄在她的淚水中,緩緩的如流星般飛散到遠方。
她喃喃自語。猛的出現在我麵前,抓著我的肩,雙肩被她握住的地方,鮮血染紅了衣衫,她瘋狂的衝我吼著。“為什麼要殺他?夙月,為什麼?”
我冷酷而又殘忍的微笑,以她的口氣,看著她痛苦的眼,一字一句的學著她輕飄飄的對她說:“不關,你、的、事。”
她不再說話,兩隻手無力從我雙肩的滑落,粘著我鮮血的手被落下的長袖遮住,瞳孔沒有任何焦距,死氣沉沉,轉身向遠方踉蹌的走去,狂風吹著她那碧綠色的聖袍,似乎是錯覺,我覺得她快被風給吹走了。
“為什麼不告訴她?”一回頭,上古拿著玄黑色的長笛站在我背後,風肆意的將他隨意束起來的發吹的淩亂而飄逸。
我說:“告訴她什麼?”
“濫情的魂魄早在那天便被你使用的破術所擊碎,你為什麼要騙她?”
我說:“沒有!”
上古握著剛剛被她抓過的肩膀,溫熱的聖玄魂術從傷口慢慢散進,他擺正我的臉,溫輕的對我說:“夙月,你難道連自己也要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