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烈恍然有所悟地拍手附和:“這似乎也暗喻了她和韓子鬱的關係,心照不宣,秘不示人。”
“可是,既然她不是韓子鬱的學生,又是怎麼認識韓子鬱的呢?”於焉又插進來了一句。
我的腦海裏忽有靈光一閃,說:“我母親跟我說過,當年她讀省城大學時曾經特意去聽過韓子鬱的講座。也就是說省城大學是個綜合性大學,分門別類,專業設置眾多,其他專業的學生也有機會見識韓子鬱的藝術氣質和獨特魅力,進而被其吸引,成為錦廬的常客啊。”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我的話音剛落,於烈立刻高聲叫道,但隨即又神色黯淡地歎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要查找的範圍大大增加,無異於是大海撈針了。”她說。
“常言道,凡事需從大處著眼,從小處著手。至少我們知道韓子鬱與那個女人有著某種糾纏不清的關係,所以,繼續圍繞韓子鬱尋找線索,一定會在某個交錯的時點上找到她遺留的信息的。”我連忙安慰於烈。
“對。即使是捕風捉影,我也要窮追不舍。”她用力揮了揮手,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支持你!”我也伸出手,“啪”的一聲拍在她的掌心。
“我就搞不明白了,不是說同性相斥嗎,你們兩個怎麼會如此默契呢?還有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會讓你們如此著迷呢?”於焉在一旁麵露困惑地說。
“我們女人之間的事不需要你這個臭男人明白。”於烈白了於焉一眼,繼而轉向我說:“是吧,淩羽。”
“沒錯。”我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臭嗎?哪裏臭?”於焉裝模作樣地抬起胳膊吸著鼻子聞自己的胳肢窩,轉而又作勢來聞於烈和我。
“我們倆是同心之言,其臭如蘭。你就省省吧。”我也忍不住笑著打趣。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受待見了?”於焉皺起眉,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好了,我們該回家了。”於烈攙起於焉的胳膊,把他送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回家。”於焉歪著頭,開心地斜靠在於烈的肩膀上。
於烈淡淡一笑,側過頭,將兩個人的腦門輕輕碰了一下。
兄妹倆的親昵舉動又令我心生欣羨之情,繼而聯想到兩人腿部相同的刺青圖案,愈加感到兩個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當我沿著小徑走回錦廬時,看見穆寒的車停在門口,他站在鐵柵欄旁,正仰頭望著花園裏的合歡樹。
“穆寒。”我喚了一聲。他回過頭,朝我微笑著。
“去散步了?”他問。
“恩。”我點點頭。
“在看什麼?”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沒什麼。”他搖搖頭。
“猜我給你帶什麼來了?”他轉身打開車門從裏麵捧出一個暗綠色的玻璃瓶。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上次穆寒帶我去餐廳就餐時喝的那種智利葡萄酒。
“那個餐廳老板特意送給我的。他說好東西要與識貨的人分享,我沒理由拒絕,就收下了。”穆寒說。
“他一定還記得我酩酊大醉的樣子。”我的臉頰倏的紅了。
“沒關係,你醉眼迷離的模樣其實蠻可愛的。”穆寒疼愛地拍了拍我的麵頰。
“而且,你那天講了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呢。”他說。
“真丟臉,我都想不起來當時說過什麼了。”我越發難為情了。
“這酒雖好,我卻不敢再喝了。”
“怕我趁你喝醉了套你的話?”
我低低地吭了一聲。
“你還有什麼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嗎?”他凝視著我,烏黑的眸子深邃得如同一汪望不到底的潭水。
“沒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還擔心什麼,就讓我們一醉方休吧!”他爽朗地笑著,伸手攬住我的腰,然後,我們並肩走進錦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