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腦皮層剛要進入深睡眠狀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淩小姐嗎?”聽筒裏麵傳出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你是誰?”我的眼瞼沉得如同灌了鉛。
“我是主管韓子鬱案件的警察,我給你和你的朋友們做過筆錄,你還記得嗎?”
哦,我想起來了,是那位嚴肅且謹慎的老警察。
“有事嗎?”我掙紮著坐起身。
“你的男朋友,穆寒,穆大律師,你知道他在哪裏嗎?”老警察問。
“穆寒?不知道。我也在找他。”我咕噥了一句,繼而反問:“你找他有什麼事?”
“呃……”就在老警察沉吟了片刻,我的眼瞼緩緩地合在一起。
可睡意襲來,意識飛散的同時,我聽到老警察清晰的話語:“淩小姐,我們能不能見個麵,有些事情是關於你的男朋友穆寒的,我覺得你可能不知道,但你應該知道。”
關於穆寒的,他會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的父母,對,那的確是我不知道的。我的眼睛砰地睜大了,唯意識時聚時散。
“好吧。”我看了下時間,“四十分鍾後見。”
放下電話,我不敢再合眼,怕兩片眼瞼一相遇,便親昵地再不願分開。
我到冰箱裏取了兩塊冰塊,放在腦門和眼睛上,等到淋漓的冰水順著麵頰流淌時,我走出家門,打車去公安局。
老警察就在門口的接待室登著我。
“淩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他很親切地給我倒了杯水。
我搖搖頭,說:“請問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翻開筆記本從裏麵拿出一張照片,推到我的麵前,問:“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探頭一看,照片上是一個男人,那相貌並不是很英俊,也還有些特色。
這個人我應該是見過的,可他是誰呢?我揉了揉眼睛,可頸邊的動脈開始突突地狂跳起來,痛楚便隨著那跳動一陣緊似一陣。我隻好用手指使勁按住太陽穴。
“認識嗎?”老警察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好像見過,但想不起來了。”我實話實說。
“你一定見過。”老警察又從筆記本裏拿出一張紙條,推到我的麵前。我拿眼角覷了一下,那是我寫給他的中介公司的電話和中介公司經理的名字。
哦!我記起來了,照片上的那個人就是那個中介公司的經理。當初我就是從他那裏租到錦廬的。
“我們找到了這個人,詢問他是如何取得租賃錦廬的許可的。”老警察從我眼神的變化中,看出我已經恢複了記憶。
“他怎麼說?”我問。
“這就是我請你來麵談的原因。”老警察凝神看著我,皺紋密布的眼角微微皺在一起。
他看我的眼神令我的心中生出幾許不安,但精神的恍惚又讓那份不安便得飄搖不定。
“他說委托他裝修錦廬並出租給你的人,名字叫穆寒。”老警察語氣平穩地說。
“穆寒?怎麼可能?穆寒在我住進錦廬之前,根本不知道無風嶺還有錦廬這座老房子。”我提高了嗓門,對著老警察那張蒼老但矍鑠的連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