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身世(一)(1 / 2)

獨孤王後此言一出,我與段竟琮、段竟瑉皆是震驚,承武王也已黑了臉麵。

我怔忪說不出話來,段竟瑉卻反應極快,開口道:“母後錯了。太子妃是胤侯王叔之女,胤侯又是父王親弟,如此算來,太子妃當是王兄與兒臣的堂妹,而非表妹。”

獨孤王後聞言忙瞥了我一眼,又鄭重對承武王道:“是臣妾失言,勿將堂兄妹說成表兄妹。”

承武王這才臉色稍霽。便在此時,一直立在承武王身旁的秦惑開口道:“王上,是午中問診的時候了。”

承武王點點頭,對獨孤王後及我三人道:“孤一日要問診四次,秦惑近日便在承命宮偏殿住下了。孤也乏了,你們散了吧!”

我與獨孤王後、段竟琮及段竟瑉聞言隻得見禮告退,一同出了承命宮。一路上我三人皆沉默不語,大概都是在想方才獨孤王後的那一番話。

獨孤王後心思縝密,又在後位上坐了三十年,絕不是隨意失言之人,尤其是今日在這諸多宮女侍衛皆在場的情境下。況且我原就是胤侯認下的女兒,並非段氏宗親血脈,又豈會真同段竟瑉是堂兄妹?

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迄今為止已不是一人認為我與段竟瑉肖似了,從前有李持、蔡掌櫃,如今又有承武王段祈奕。便是我自己,私心裏也隱隱覺得,我二人多有相似之處。眉眼、語氣、神態……

以前總想著這是巧合,然今日裏因為獨孤王後的一席“失言”,我已作了他想……隻怕這其中,還有一段隱藏的秘辛往事。

我正思忖著近日裏是否要去一趟鳳還宮,將此事詢問清楚,段竟琮卻已肅然對獨孤王後道:“兒臣政事纏身,已有多日未去您那兒坐坐了。今日時候尚早,母後可願讓兒臣去您宮裏盡盡孝道?兒臣有些想念莫言姑姑的手藝了。”

我見段竟琮要跟隨獨孤王後一同去鳳還宮,心知他必定也是去詢問方才獨孤王後所言之事。她既然會當著我三人的麵“失言”,想必也不怕我知曉此事。

思及此處,我也笑對獨孤王後道:“臣媳亦有數日未曾去鳳還宮探望母後,今日既得了空,便與太子殿下同去可好?”

獨孤王後聞言笑道:“也好,你二人便同來吧!”說罷她又轉身對段竟瑉道:“你今日一回宮便在你父王身邊侍疾,想必也乏了,還是快些回你京中的府邸歇息吧。若是嫌遠,便在你從前住的景清宮歇下也可。”

段竟瑉回笑道:“父王已命人將景清宮收拾了,兒臣這幾日便在景清宮歇下。今日母後既有王兄與王嫂相伴,那兒臣便明日再去鳳還宮向母後請安。”說罷他又朝段竟琮與我輕輕頷首,便徑自去了。

我與段竟琮也隨同獨孤王後一道去了鳳還宮。

甫一進宮,段竟琮便按捺不住,向獨孤王後詢問道:“母後方才所言可是當真?問津與仲成,果真是表兄妹?”

獨孤王後見狀點頭道:“瑉兒亦早知此事,今日是母後失言了,虧有瑉兒解圍。”

她又看向我道:“你母親與瑉兒的母親,原是奉清國內一對有名的美人,因織錦技藝高超,被奉清國主連闊選中,連同其他三位美人一道,以國禮送至涼寧,賀王上登基之喜。這五名美人之中,王上先後寵幸了四名,卻唯獨未寵幸你的母親。後來瑉兒生母產後失調而逝,我又須得看顧琮兒,宮裏一時間未有合適撫養瑉兒的後妃,王上這才想起你母親來,便命你母親暫時代為照顧瑉兒。誰想這一照顧,便是兩年之久。可女子年華到底不容耽誤,恰巧時任京畿將軍的言峰正妻病逝,獨自鰥居,王上又對你母親無意,便以看顧王嗣有功為由,將你母親賜嫁言峰將軍為繼室。你的母親,也正是瑉兒生母的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