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後山驚魂(1 / 2)

直到我和張紫陌到了後山,才知道他死纏爛打追著我的原因,一切罪惡的根源就是那兩萬兩的銀票。我們的張大俠在得知我事先從武縣宰手中預支兩萬兩銀子後心急如焚,這三天來在院外繞了無數個圈。隻可惜我一直在院中與魯直你儂我儂,不曾出門,他隻得出此下策,將我堵在後山。

隻不過,這廝也恁地小看了我,進了我嘴裏的錢就沒有再吐出來的可能。更何況,按照我們事先的約定,我還有兩萬銀子的進賬,怎麼可能不進反出。

張紫陌威逼利誘,使勁了各種手段,我始終不肯張口,最後他也隻得作罷。他自持“年長位高”,總不能搜我的身吧。當然,為了防止我再向武縣宰要錢,張紫陌便把我緊緊地拴在身邊,以防我搶占了先機。

沒有搶到銀子,這讓張紫陌非常的不爽,連美男計也不願使用,徑直就衝進橋頭的茅屋,一個手刀便將守橋人砍暈,動作之快速利落,實在讓我歎服。我這才有機會仔細看清了這位始終隻見其影,不見其人的守橋人。

這女子約莫二十八九歲,和謝娘子一般的黝黑皮膚,五官平淡,遠不及謝娘子那般有風韻。雙手虎口處都有厚厚的繭子,一看便是練武之人。這女子也不知犯了什麼錯,被貶至這後山荒嶺終日與鳥蟲為伍,內心寂寞可想而知。雖然我不是很相信張紫陌口中“色誘”之說,但也不排除類似的可能。

茅屋內陳設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張桌,便再無其他,引人注目的是桌邊一根粗長的麻繩,沿著牆壁一直拖到屋外。我正好奇地準備去拉,被張紫陌一手攔開,這才知道,原來那東西正係著屋外的銅鈴,乃是示警所用。

我吐吐舌頭,後怕地協助張紫陌將那女子五花大綁地關好,然後和他一道過橋去接應官兵。

剛走到橋頭,張紫陌忽然想起什麼,停住腳步,轉頭朝我賊兮兮地一笑,用一種詭異的語氣對我循循善誘,“我說秦漓呀,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我們倆一起過橋,這邊沒人看守,萬一來了什麼人,一刀把鐵索砍斷,那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我哪裏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這小子不就是怕我搶了他的功嗎。隻是,他的話說得如此在理,我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無奈隻得退回茅屋,靜候佳音。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可見一支整齊的隊伍出現在橋的另一頭,張紫陌風風火火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近了,可見他一臉怒氣衝衝的表情,腳下步伐卻是不慢。這家夥也不理我,自顧自地過了,我隱約聽見他嘴裏地嘀咕什麼“有沒有搞錯,居然不走後山……”

待到隊伍全部過來,我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原來大財主武縣宰居然不在,難怪張紫陌擺著那張誰都欠他錢沒還的臭臉。

帶隊的是一個外表忠厚的中年漢子,上次在縣衙曾見過一次。我上前打了招呼,旁敲側擊地問起武縣宰為何沒有走後山的原因。那漢子看似憨厚,說起話來卻是滴水不漏,隻說武縣宰另有安排,究竟是什麼原因,卻是隻字未提。

這支隊伍有約五百人,好不容易待他們全部過了橋,我正要隨軍回前山,忽然想到若不毀掉此橋,說不定謝娘子她們還能經此逃出。一念至此,便拔出長劍,朝鐵索砍去。

橋上共有六根鐵索,每根都粗如小孩手臂,我又疼惜師父留下的寶劍,故而隻用了三分力,待到所有的鐵索全部砍斷,再轉身時,早已不見大隊伍。

匆匆收劍,沿著小路追了才幾步,心裏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腳下猛地一停,一支插著白翎的長劍擦著我的前額“嗖——”地釘在路邊的一棵鬆樹上。全身冷汗直冒,提氣幾個回落,人已躍身於鬆樹之上,抬眼望去,十丈外一紅衣女子持弓而立,神色冷峻,目光如劍,竟然是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