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風竭力挽留,可我還是決定回何府。尋不到我的蹤跡,魯直和小三子定會著急,說不好會出什麼樣的亂子。魯直倒也罷了,最多黑黑臉,自己生悶氣。可小三子不一樣,天子之怒,血流成河。我內心銘記這一條真理。
老風的車夫尚未把馬套好,就聽見有人驚慌失措地往院子裏跑,大聲喝叫道:“堂主,不好了,燕歸門的人把別院給包圍了。”我方才大悟,原來此處是錦繡堂的別院而非本壇,我說這些打手怎麼一個個恁地不頂用,方才心裏轉了好多圈,還沒好意思跟老風提。
不用說也知道來人的目的了,我朝老風笑笑,道:“可能是我朋友怕我吃虧。”其實他們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撞上我這樣的禍水,他們應該好好擔心怎麼替我善後才是。若非今兒不是老風,我那一腳下去,燕歸門和錦繡堂的梁子就結定了,而且怎麼也不可能了結。
我由老風引著剛走出門,就聽見魯直呼啦一下飛到我身邊,話也不說地將我拉到他身邊。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但可以想見現在的他定是十分憤怒和敵意。那種劍拔弩張的緊迫感不看也能感受得到。
“秦姑娘是我府上的貴客,卻被風堂主一聲不響地綁到這裏開,請問風堂主作何解釋?”說話的自然是姓何的那個人,我不知該喚他何門主還是何統領。這二人平素就多衝突,見了麵自然不會和諧到哪裏去。老風記著我的叮囑,並沒有出聲反駁,但我知道,他心裏定是不服的。
於是出麵活稀泥,朝魯直笑了笑,解釋道:“是我的錯,過來看看老朋友忘了告訴你,害得何——門主如此興師動眾,真是過意不去。”既然連我都這麼說,何門主自然不好再說什麼。魯直更加驚訝得一直捏我的手,直到碰到我瘀傷的地方,痛得我呲牙咧嘴。
上了馬車,他慌忙查看我的傷勢,一邊包紮額上的傷口一邊狠狠道:“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都傷成這樣了,還替別人說話。那錦繡堂的堂主是什麼人,你怎麼會認識?”錦繡堂是秦家的秘密堂口,除了我這樣核心人物,知道的並不多。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魯直實情,遂把他的身份跟他說了。
魯直這才沒說話,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罵道:“那個叫什麼風什麼天的,真是該死,你動作怎麼不快點,磨磨蹭蹭的,到後來後悔都來不及了吧。”這廝果然有暴力傾向。話說,當時我若真下了腳,怕是沒有臉再見老風了。
回到何府,先是小三子從頭到腳神經兮兮的檢查,爾後辟天蓋地地一頓臭罵,卻沒有對象,不知道到底在罵誰。這事錯不在我,誰也想不到半途上會出現風行天這號人物。至於風行天那小子,雖然免過了斷子絕孫的危機,但被我踩了幾腳,又被老風關在柴房裏,現在也絕不會好過。
事情的經過由魯直代為傳述給小三子和各位熱心的聽眾,甚是簡潔,根本沒有描述出我大發雌威十分之一。我十分不滿,幾欲起身再說,都被他擋住,很是鬱悶。回屋後,狠狠賞了他一個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