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選拔的大賽,他今天早上起床之後沒有去做工,而是做了一個決定。
他把自己的妹妹買了,賣給一個姓豐的秀才,給人家做暖房侍妾,他賺了二十兩紋銀。
他把二十兩銀子交了報名費,家中餘下五兩銀子他想買一把劍,可是老板不賣給他,即使他的銀子能夠買到最次等的劍,老板依舊堅決的不賣給他,哪怕是一粒鐵屑。
沒有人會為錢財過不去,隻因為,武士高於匠人一個階層,如果他成為武士,這位兵器鋪的老板可能會羊癲瘋大爆發。
一雙雙鄙夷的目光看著他,他依舊虛以為蛇的和他們打著招呼,覺得他還算順眼的人,也隻是勸慰幾句。
忽然,他髒亂的腦袋,被一個人拍了一下。
另一個少年趕上前來,與他同行。
“看,這是什麼?”少年一揚手,一把青鋼劍,出現在他的眼前。
雲錚用驚愕的眼神看著並肩而行的同伴。
他叫高飛,與他住在一個院落,比他還要低一等的砍柴工,而今天的這位少年,以一種陌生的感觀站在他的麵前。
此時的高飛,穿著一身幹練勁裝,腳踏牛皮靴,頭發高高紮起,麵皮白淨,手持一柄青鋼劍,行走之間都帶著冷冽的風,儼然一派少年劍客的氣勢。
那些看著他的人們,都露出嫉妒的目光,甚至是憤恨的不為過。
迎著那些目光,旁邊的少年冷目一撇,毫不為意。
“這些人,既可憐,又可恨。”雲錚笑臉看著這些人,心緒雜亂。
“借我瞧瞧。”雲錚忽然翻腕要奪。
冷峻的少年,輕聲一笑,振臂撩開。
“想看還是想玩。”他問道。
“都想。”雲錚髒袖一揮,就要再奪。
高飛穿著一身幹淨的新衣,那裏敢被摸到,登時一個箭步就逃的老遠。
他一邊狂奔,一邊戲謔道:“想看,就追上我,想玩,就回家洗白白再說。”
兩個少年又開始了在小鎮的爛尾街追逐,在落日的餘暉之下。在青石的街頭上,在破舊的矮房子頂上,在惡臭的垃圾堆山頭,他們是最好的玩伴。
……
夜晚到來,他們蕭索的身影,各回各處。
草席搭建的小窩棚裏,沒有妹妹為他做好飯食。
而高飛的小破屋裏,也沒有他姐姐在燭光下,趕製刺繡的場景。
他們的屋子都變成了一片漆黑。
雲錚的心裏忽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高飛究竟對她姐姐做了什麼,才換得那把青鋼劍。
“妹妹啊,如果你再長高點長大點,說不定我也能賣出更高的價錢。”躺在床榻上,他不禁沒心沒肺的自嘲著。
夜,漫長的成了一種煎熬。
他輾轉反側,睡不著。
他從床底下,翻出一把柴刀,磨得鋥亮,這是她被賣掉的前一天夜晚給他磨的刀。
刀背厚實,看似笨拙,卻夠鋒利,這是雲崢唯一的兵器。
其實在雲崢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可笑的觀念。他一直認為,麻布做的衣衫比絲綢更結實,同理,又粗又厚的砍柴刀比寶劍更耐用,更有殺傷力。
沒喝過葡萄酒說葡萄酒像月經,可能就是他們這種熊孩子的心態吧。
信任他手中的兵器,所以他心無旁騖,劈柴用的大砍刀,他用的很趁手。以至於他莫名其妙的進入刀氣境。
借著月光,他又開始一遍遍的練習。
武者修行,境界高低,隻有八個大字。
氣、元、罡、靈、人、地、天、神。
每一種兵器,都有自己的道。
武者從練武之初就要選好自己的兵器,終其一生參悟其中的武者之道。
不同的兵器武者,各自的境界稱呼,也是大同小異。
即,兵器名稱加八大境界,就是各種兵武者對自己境界的稱謂。
以刀為本命兵器,境界就可劃分為:刀氣、刀元,刀罡、刀靈,人刀,地刀,天刀,神刀。
他隻會一招,是他父親在幼年時交給他的,很怪異的一招,他不知道有什麼用,不過父親可以用大砍刀嫻熟的雕出母親樣貌,栩栩如生。
一招,一口氣練五百遍,直到全身再用不出一絲力氣。
他每天會練很多個五百遍,最多的一次,他練了三十個五百遍,六年如一日,他隻記得父親臨終前的遺言:
“永遠不要放棄這一招,有它,你就擁有一切。”
他無條件相信自己的父親,哪怕這是一個謊言。
自從進入刀氣境,他感覺自己沒有過提升,隻是別無他法,依舊不停的練習,到現在,他感覺自己的手裏沒有刀,這種狀態叫做“本命空靈”。
練到三更,渾身炙熱,他脫光了衣服。
一桶涼水從頭澆下,他借著月光,搓洗著全身的汙垢,一桶又一桶,直到第十六桶之後,他才真的將自己衝洗幹淨,指甲縫中沒有分毫汙垢,頭發絲裏找不出一個虱子。
他換上了一件青布衫,看起來總算有點兒人樣,他將難得幹淨一次的頭發紮在腦後,不僅不像乞丐,倒也有了幾分清秀。
即使他每天都這樣幹淨,依舊會有人叫他黑鬼,他明白,他現在的身份,就算有個人樣,別人也不會正眼瞧他一眼,他終究還是螻蟻。
爛的一塌糊塗的門,被他一腳踹飛。草席搭成的小屋不停的顫抖,仿若就要散架。
他朝著天吐了口唾沫,大叫一聲。
“勞資真他媽激動啊!!”
唾沫星子從天上落下來,星星點點。
啊……啊……啊的餘音,回響在寂靜的月夜之下,那是一個瘋小子強奸世界的快感。
他反身跳起,一腳旋風踢。
轟隆,小破屋真的坍塌了。
“得不到,就去死!”這是發自內心的警告。
他指著那一堆廢墟,不鹹不淡的說道:“就算是孬種,勞資也不要你了,勞資就算死也要找個好看點的地方!”
廢墟的不遠處,一座腐臭的垃圾山上,一隻烏鴉不知吃到了什麼,興奮而又嗜血的大叫著。
……哇哈哈!
他指著那一堆廢墟,不鹹不淡的說道:“就算是孬種,勞資也不要你了,勞資就算死也要找個好看點的地方!”
廢墟的不遠處,一座腐臭的垃圾山上,一隻烏鴉不知吃到了什麼,興奮而又嗜血的大叫著。
……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