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妹妹的哭喊聲中，他徹底失去了知覺。
這次，他連臨終吐槽的機會都沒有。
……
昏黑一片，仿佛沒有盡頭，他做了一個夢。
他沒有夢見自己習得絕世武功，打遍天下無敵手，更沒有夢見自己俘獲美女如雲，身後小弟無數。
他夢見的隻有一片破敗，那裏有著他的最在意的人。
高飛、高飛的姐姐、小碳頭、父親、母親、還有他自己。
他和高飛在一起追逐戲耍，他的妹妹在廚房做飯，高飛的姐姐幫他在縫補衣服，父親和母親在夕陽的盡頭，他們在離他遠去，可他們的影子被無限的拉長，直到他的影子被父母的影子遮擋住。
而後一片漆黑。
仿佛有人在此時扼住了他的喉嚨。
黑暗中噴射出一片血紅的火焰，那火焰中是高飛的冷漠無情，是高飛姐姐的破碎頭顱，是衝天飛起的血流，是兩顆飛起的頭顱，那兩顆頭顱在火焰中搖頭一變，成了萬千頭顱。
萬千個頭顱，向他笑著。
有的譏諷，有的癲狂，有的滑稽。
他的喉嚨被抓的緊緊的，喘不過氣，他感覺他快要窒息。
殘酷的現實，可笑的現實，荒誕的現實，作嘔的現實。
扼住了喉嚨！
他抓住了他的刀，冰冷的柴刀。
他要用他的刀結束了眼前的一切。
忽然，他醒了。
他看到的隻是妹妹急切的目光。
還有妹妹抓住他的脖子使勁的搖晃，溫熱的眼淚落在他的臉上。
他伸出舌頭將那眼淚舔了舔，鹹鹹的，卻有一種特別的滋味，讓他感到安詳。
“哥，你終於醒了。”
單純的眼睛帶著期盼，然後是些許笑意。
她一頭埋在了他的胸膛。
“啊！!疼！”雲錚齜牙咧嘴。
他的眼睛打量著四周，這裏雖然黑暗，卻不是地獄。
這是是個山洞，裏麵點著兩盞油燈。
他睡在床榻上，肢體用布條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像個木頭人。
看著他一臉的疑惑，小碳頭就趕緊解釋道：“一群醜八怪把咱們捉到了這裏，還幫你清理了傷口，服了藥。”
“醜八怪？你說的是馬賊？”雲錚心生不妙。
“對啊。”小姑娘有些奇怪的看著雲錚。
“完蛋！我們成了奴隸了。”
“什麼奴隸？難道是那些被鏈子拴住，別人讓他幹什麼就得幹什麼的人。”
“沒錯，而且像咱們這種骨頭榨不出二兩油的，是那種最便宜的，一百兩一個。”
“什麼，我們就這個身價，也太便宜了，那我們逃吧。”
“我現在的樣子根本動不了。”雲錚苦笑道。
“那，我背你吧。”女土鱉天真道。
“別傻了，乖乖坐著，等他們人來巡視我們，再摸摸情況。”
“哦。”
小姑娘有些悲傷的垂下頭去，戛然無聲。
雲錚的肚子咕咕亂叫，越叫越響。
“你餓嗎？”雲錚問道。
“明明是你餓。”小姑娘噘嘴。
雲錚“……”
“你吃飯了嗎？”
“喏。”小碳頭鑽到床底下，取出一個紙包。裏麵包著半塊牛肉。
“你吃過了？”
“是啊，這是留給你的。”
“這裏的牢飯貌似很豐盛啊。”
“誰給你的?”
“一個少條腿的刀疤臉。”
“他對你凶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