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張豐被幾名肥頭大耳的師傅一齊架了出去,憤怒的扔在後門院牆後,門砰的一關,任憑他怎麼叫喊裏麵也不給開門,當然大家也不煩躁,因為他的聲音早已被鐵鍋碰鐵鏟的炒菜聲無情吞沒。
一遍接著一遍,夕陽西下,張豐喊得嗓子冒煙兒,差點兒忍不住去喝下水道的水時門開了。
好不容易等來動靜,張豐一咬牙,衝著那推開的一道縫兒飛身衝去,不料反被墨彥一把抓住胳膊將反手死死擰住,張豐疼的嚎叫,無法掙脫,五官扭曲在一起。
帶他消停後,墨彥這才遞去一瓶水,拍拍手,大氣的朝石階上一坐。
張豐也累的不行,腿還疼,抱著礦泉水瓶挨著墨彥跟著做下。
墨彥掏出煙,遞給張豐一根,,朝嘴裏塞進一根,緩緩說道:“你怎麼有點兒缺心眼兒?”
“我按不叫缺心眼,”張豐爭辯,“我是在執行我們顧隊的命令。”
“他不是不在嘛,稍適休息一下。”
“那怎麼行?我張豐從來不做表麵工作,說什麼做什麼!”張豐瞄著墨彥,“不對,你怎麼……嘿嘿,哥,你這是在考驗我對顧隊的忠心程度吧?”
墨彥確定張豐不是缺心眼,是心眼沒用上對的位置。
“我告訴你,我張豐可以毫不避諱的對天發誓,我對顧隊那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否則天打雷……”
“他還不知道你告訴了我關於安眠藥的事吧?”墨彥好心提醒。
“……”張豐尷尬的收起隔壁,心中默念:罷了罷了,當我沒說過。
他還怕怕的朝天空偷偷瞄了兩眼。
墨彥手裏夾著煙,“別瞅了,我倆坐一起在,就算雷劈下來也有人跟你做個伴兒。”
張豐嘻嘻傻笑,猛一下發現墨彥怎麼還挺逗,這人像是塊兒多麵體,每一麵都不一樣,卻總能夠帶給人不同尋常的驚喜,他剛抬起胳膊準備上前拍拍墨彥的肩膀拉近彼此關係的時候,衣服裏什麼東西毫無征兆的滾落出來。
“噯!”
張豐一條腿受力,獨自站起來都艱難,怎麼可能搶得過墨彥。
墨彥撿起東西一瞧,鑽戒?
張豐紅著臉收回東西,吞吞吐吐的解釋:“這是……那個……我家木木下個月要過生日了,我就是想……”
“求婚?”
“嗯?嗯!”張豐木訥的點頭。
他是一心想跟墨彥性格靠近,找共同感,喜歡墨彥這種好爽的性格,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而且又是顧宸的男朋友,自然希望相處融洽些,可是像墨彥這類的大老爺們兒會稀罕這種事兒嗎?會不會嘲笑他呢?
哪知墨彥一拍手,說:“喜事兒啊!”
“真的?”
“到時候記得請我喝酒。”
“當然!”張豐顯示欣喜,緊接著開始沮喪,“我也想啊,隻是……”
“墨彥回頭看人。
“隻是我爸不同意!”張豐垂頭喪氣,不知如何是好,“和木木在一起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結婚的事,甚至連談戀愛都很難提起興趣,我早就察覺了我對女生沒反應,對男生卻不然,可是我擔心被看做異類,害怕被恥笑,所以一直隱藏不說,甚至不斷的給自己暗示我想要的是女生。”
“直到後來我親眼目睹顧少在走廊上拒絕白璃,坦然承認他喜歡的是男生,那件事情給了我無限的勇氣,讓我做回真正的自己並且克服了心裏阻礙,終於,我追到了心上人木木,讓周邊的朋友接受了我的情感,再也沒有膽怯,可是唯獨沒辦法過我親爸那關!”
墨彥是不知道顧宸拒絕白璃那件事的,更加也不知道他曾經親口對白璃說出自己的取向問題,現在聽見,有些恍神。
“也不知道這事兒是不是跟遺傳有關係,”張豐自言自語。
墨彥埋頭低笑。
談話中,二人均沒發現窗子口閃過一條邪惡的黑影。
“你呢?”張豐抬頭問,他對墨彥的人生抱有特殊的好奇心,“你父母發現你以後是怎麼說的?”
墨彥搖頭,“沒說。”
張豐驚訝,“什麼都沒說?不可能吧,按道理大部分父母得知這件事兒即使是再開明也總歸會有個反應,真的就一句話也沒說?”
“死人怎麼開口?”
“……”張豐驀然怔住。
墨彥深吸一口煙,嘴裏冒出白霧,“我媽在我兩歲就出車禍過世了,我爸是臭名遠揚的賭棍加酒徒,我十四歲那年親眼看見他被債主們逼在牆腳活活的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