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闕無垠隻覺得眼前一黑,呼吸漸漸沉重,終究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闕無垠死時,蒼軒正好飄然落在林間,輕拂衣袖,闕無垠的屍身頃刻間便已被火焰吞噬。
跪了一地向穀槐求饒的各族族長,此間又都轉而向蒼軒伏地叩首,“尊主饒命!饒命!”
“諸位族長不辱使命,大敗伏魔軍,何罪之有,無須求饒。待此事平息,本尊自會一一論功行賞。都先退下吧!”蒼軒一襲紅袍站在被血汙染紅的林間,顯得格外妖嬈。
正當在場眾人都心下一鬆,預備各自離去時,卻聽見夜色中傳來一句低喝聲:“本神君手中的劍何時說過你們可以離開了?”
眾人皆戒備不已,握著法器的手卻紛紛顫抖,畢竟闕無垠那樣的靈力術法精湛之輩,都不過眨眼間已死在他的劍氣之下,他們此刻心中的恐懼可想而知。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速速退下!”隻聽得蒼軒一聲厲喝後,林間驀然刮起一陣狂風,熱浪撲麵襲來時,卻又有另一股冷風驟然卷入,冰寒刺骨之中竟還帶著徐徐竹香。
就在蒼軒的眼前,那些妖族的族長們悉數被卷進了風眼中,頃刻間便消散無蹤。
蒼軒頓覺不妙,他隻以為自己的血劍離穀槐不過三尺之遙,穀槐又有傷在身,即便術法再精湛,也絕不敢冒險分神,不去管他的血劍,卻去擒住那些妖族的族長們。
隻是,穀槐早在風起時,已然施術將他們統統鎖進了忘憂符中。
林子裏驀然靜謐無聲,原本被樹妖們護住的伏魔軍傷兵,連同穀槐一並消失在寒風中。
“穀槐!”
蒼軒的怒吼聲,震得樹葉落了一地,他踩在鋪滿樹葉的榆木林中,邪魅地臉上似要凝結出冰霜一般,寒意凜然。
掌心的火焰仿佛一連串的氣泡一般,漂浮在榆木林間,隻見他薄唇輕啟,輕輕呼氣之間,氣泡中的岩漿便已落滿了樹梢,嫩綠地樹葉霎那間便化作灰燼。
蒼軒紅衣紅發從火海中緩緩走出,神色驀然。
這一戰雖未能將穀槐一舉擒獲,卻終究是重挫了伏魔軍的聲威。
紅雲之上,蒼軒俯瞰著被他的鳳凰天火吞噬的榆木林,臉上終於溢出淡淡的笑。
榆木林中的樹妖們受盡火焚之苦時,菩提林裏小妖們的慘叫聲正漸漸平息,但菩提樹妖的根莖因穀槐與蒼軒鬥法而傷,綿延百裏的菩提樹一夕之間精魄受損,枝葉枯黃,紛紛隨風飄落。
東方晨曦漸露時,榆木林的火勢終於得到控製,但多半樹妖的妖靈被蒼軒的鳳凰天火所傷,奄奄一息。
距離雲水宮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有一處被冰雪掩蓋的地下行宮。
行宮中的一處石殿內,似夢正怒不可遏地瞪著眼前守著自己的人,那人一身七彩長裙,不過凡間女子二十出頭的模樣,可是說起話來,卻是老態龍鍾,猶如沉沉暮鼓之聲。
“似夢,聽我一句勸,乖乖呆在這裏,不要再想著逃跑。不怕告訴你,那木靈根本不在這宮中。即便你掘地三尺,也是尋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