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莊公在八大保鏢的護衛下,公開出入崔杼府第,包了崔夫人當二奶,緋聞曝光以後,崔杼更加怨恨齊莊公。
到了這年五月,北國柳絲的風,伴著捉弄人生的惱人的雨,在如醉如癡的憂愁中,宣布了齊莊公的末日到來。莒國領導人來齊國朝拜,齊國上下在北郭設宴招待莒國客人。鑒於來訪者對自己畢恭畢敬,齊莊公覺得應該獎勵下自己,就想起崔夫人來了。
一直隱忍不發的崔杼,這時候藏在家裏,對外宣稱:“我病了,渾身上下腦袋疼,不參加國宴了。”
齊莊公聽說崔杼病了,崔夫人更需要寡人的撫慰哩,於是宴後,說:“我去看看崔卿的病。擺駕!”
崔杼得了密報,趕緊叫家丁磨刀。齊莊公進來以後,大門就被鎖上了。他的八個保鏢(含州綽),叉著膀子跟著他進了正堂。
崔杼正在堂上歪著呢,趕緊起來行禮。齊莊公說:“崔子,有病就不要挺著了,先下去歇著吧,我跟貴夫人聊聊就行了。”“注釋1”
崔夫人引著齊莊公往內室去男女私聊,熟門熟路的,又不是第一次,齊莊公說:“你們幾個就不進去了,堂門口等著。”八個保鏢接令,州綽、賈舉、邴師、公孫敖、封具、鐸父、襄伊、僂堙,叉胳膊立在門口。
在門口立了一會兒,聽見齊莊公裏邊唱起流行小曲兒來了,一邊還在打拍子,手敲著柱子。剛“哼卿”到第二個小曲兒,屋子裏透出轟轟隆隆的亂響,以及兵器撞在牆上的聲音。州綽、賈舉大喊:“不好!有恐怖分子!”四掌拍出,“砰”地擊在門上,振得屋瓦亂顫,大門卻紋絲不動。
“攻進去,護主。”州綽大叫。
霎時,卻有無數甲士躍出,哢哢哢哢拎著大戟跑進院子,從背後圍攻這幫保鏢。保鏢沒有長兵器,立刻分出一半兒人揮劍對付崔家甲士,一半兒合力攻門。
齊莊公駕下這幫保鏢,成分比較複雜,既有遊士、戰將,也有家臣和同性戀夥伴,不乏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者,花拳繡腿了幾下,就倒地吐血了。州綽能征慣戰,千軍萬馬橫衝直撞的主,當然最猛,拔出寶劍,和崔家兵殊死搏鬥,掃倒了一大片。
外邊兒打的同時,屋子裏也正在上演老鷹追小雞。崔夫人進屋就借故離開,齊莊公一邊唱曲兒一邊等她上床,崔夫人沒上床,他自己倒先上房了--崔家一幫如狼似虎的保安,拎著棍子把齊莊公追得從窗戶跳了出來,又躥到一處高台上。
賈舉、州綽大喊:“主公出來啦,出來啦,別攻門啦。上台--護主!”
齊莊公也喜歡耍劍弄棒,力氣很大,所以能破窗而出,輕功也不錯,大夥都上不了高台,就他一個人竄上去了。剛上去,不料台與院牆之間的隙地上,也有崔家保安在等了,劍拔弩張,蹲著向他瞄準,像記者拍照那樣。
齊莊公趕緊貓在台子沿上喊:“不要射,不要射,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保安喊:“叫他們交槍,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就不射。”
“放下武器,叫你們都放下武器。”齊莊公冷靜下來了,喊。
活著的幾個保鏢們趕緊把武器放下了,州綽也扔掉青銅劍,看著莊公。
齊莊公蹲在台上,喊:“我們已經放下了,該你們了。快放下!我是你們的主子,聽我的命令。”
保安的頭兒說:“隻有崔君是我們的主子,主子有令,最近常有淫賊出沒,叫我們加強巡邏,我們隻管抓賊,誰認得你是誰。”
“別開玩笑了都。崔子在嗎?去叫崔子來,我向他發誓,放我走,我絕不加害他!今天的事就算大夥都有錯。”
保安說:“崔君有病,不能來!放你,我們不敢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