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說我有話要說,你聽我說完!”
一陣放肆嘶吼過後,她的長發被突然襲向身後的冷風吹到麵前,但她絲毫不理會,任風在耳邊呼嘯。
她冷靜如初,“我知道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鍾言的死跟我無關,我也沒有吃什麼山間的草藥,更不用說跟你認識的時候,我確實喝了飲料。”
為什麼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相信?
她就這麼不值得人信任?
“那對沈濟北的私情呢?你對他總該有感情吧,否則也不會在婚禮上當著我的麵跟他跑了,我說得有錯嗎?”歐明決冷了臉,栗色瞳仁漸漸染上猜忌跟懷疑。
無可否認,他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這一點。
畢竟這也是事實,蘇小米無話可說,但她跟沈濟北已經成為過去式,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所謂私奔,不過是為了了解她生母。
為了守護這個秘密,她費盡心思,如今看來,她這麼做毫無意義。
“我實話跟你說吧,我一直在調查我生母的事情,而沈濟北他是解開問題的關鍵,我需要他。”蘇小米嚐試著解釋,可為時已晚。
她說什麼,歐明決都不會相信。
話音剛落,他的臉上浮現嘲諷的神情,儼然把她的解釋當成了笑話,“你要編造理由好歹找個可信的,你以為我是小孩子?”
臥槽!
這是真的!
“我說——”蘇小米發現自己透露得越多,隻會越抹越黑,對她的處境沒有任何好處。
眼下她孤立無援,就隻能以偏激的方式來嚐試讓他相信,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說服自己自信地留在他身邊。
於是她頓了一下,突然話鋒一轉,又繞回原來的事情,“你看,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信,看來我隻能用行動來告訴你了。”
真荒唐。
歐明決勾起一邊的嘴角,滿臉嘲諷,“所以你就打算用這種無聊又幼稚的辦法來驗證自己的真心?”
他看似平靜,其實情緒也遊走在理智邊緣,稍不小心,就會崩壞。
“那你願意下賭注嗎?我賭上我這條自己都寶貴得要死的命,而你隻是賭上謠言。”蘇小米一字一頓,像在下戰書。
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圍欄,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就真的掉了下去。
沒錯,她怕死,像她這種不惜忍氣吞聲也要在繼父繼母繼姐組成的家庭中活下來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怕死呢?
現在敢這麼跟他賭,不過是她以為他不會這麼狠心。
誰知道呢?
“那你就跳下去,等你死了,我說不定會幫你著手調查鍾言自殺的真相,好讓你在地獄裏碰到她不會尷尬。”歐明決冷不防地開口,讓她猝不及防。
不僅如此,他還接著補刀,“你不用懷疑人生,像你這種為了錢權什麼肮髒事都做得出來的女人,人生毫無意義。”
在他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腦海裏那根理智的弦也崩了。
靈魂像是被割裂開來,一半想原諒並挽留她,一半卻恨不能殺了她,再抱著她殉情,是寬容還是心懷恨意地活下去,他隻有一條路可以選。
現在,他選擇後者。
“怎麼,不敢跟我賭了?”歐明決一字一句,都想把她往絕境裏逼,他在做什麼,連自己都覺得茫然。
再這樣下去,事態真的難以控製。
一直在身後默不作聲的單遠見狀,一下也沒法沉住氣,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擔憂地看著他,“少爺,請您冷靜一下。”
“單遠,你不要管,他說得沒錯,也很冷靜。”蘇小米出言製止,她的語氣就呼嘯的寒風一樣冷,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場賭注,是她輸了。
歐明決連讓她去死都舍得,她還有什麼是值得讓他相信的呢。
可能她真的瘋了,竟然信了歐明決的邪,對他莞爾一笑,旋即身體猛地往後傾,同時鬆開抓緊圍欄的手。
蘇小米沒想過死,這是真的。
但是她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她一時間也解釋不上來。
然而,蘇小米還來不及體驗那種墜落時湧上心頭的後悔,腰部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托起,硬是將她從死亡邊緣扯了回來。
那股力量來自於歐明決,他及時攬住了她的腰。
“你瘋了嗎?從這裏跳下去,你會怎麼樣,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他嘶吼著,深邃似海的眼眸中透著深深的恐懼。
蘇小米卻再也不想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