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梳妝台旁椅子上的一個布娃娃其中一隻眼睛有點奇怪,蘇小米眯著眼湊近洋娃娃,盯著眼睛上那點紅光,她終於發現了。
原來蘇光祖監視了她二十多年。
會發現她的存款也不意外了,不僅如此,他一定很早就知道她銀行卡的密碼,才動了這種心思。
多可怕的一個男人。
蘇小米呆在原地,神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而是恐懼,誰能想到自己曾一起生活那麼多年的父親一直堤防著自己。
他一定是害怕她知道什麼。
那她更必須知道。
憤怒跟恐懼在心裏交織,蘇小米還在做心理掙紮,卻不想一聲電話鈴聲就打破了她一個人的世界,硬是闖了進來。
蘇小米無奈地接通電話,沒好氣地詢問,“你是哪位?”
這會兒她腦袋一片混沌,一時忘記了這個手機是歐明決的。
果不其然,對方旋即發出一句疑問,“你是蘇小米嗎?”那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緣由的蠱惑,讓人不知不覺中被吸引。
而蘇小米仍然毫無察覺,擰眉,冷聲反問,“如果不知道的話,你打電話來作甚?”
原來如此。
來電的人是一個女人,說話慢條斯理的,令人聯想到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想必體態舉措一定優雅大方。
就是這聲音,聽著有幾分熟悉。
剛這麼想,電話那頭就傳來女人的輕笑聲,顯然對她說的話饒有興趣,但一開口,語氣卻是冷淡的,“看來你跟歐明決已經分道揚鑣了。”
啥?
為什麼她會知道?
蘇小米這下才如夢初醒,猛地瞪大眼睛,清麗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你是誰?為何沒事來找麻煩?”
她說話語氣凜然,透著一股殺氣。
像極了歐明決。
思及此,女人嘴角笑意更濃,她撫了撫窩在她腿上睡懶覺的波斯貓,手肘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歐式複古話筒,忙不迭地回應,“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想確認一些事情。”
“你跟歐明決分手了沒有?”對方冷不防地提出這種爆炸性的問題,如同在蘇小米心裏扔下一顆炸彈。
既然不願意透露身份,那蘇小米認為她也沒有必要再跟對方多說些無用的話,直接掛了對方電話。
將手機狠狠拍在梳妝台上,蘇小米微微喘息著,她隱隱地感覺到從心裏蔓延開來的痛。
該死的。
為什麼要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揭開她的傷疤?還有,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該不會是歐明決的情人吧?
滿心疑惑困擾著她,令她頭疼不已。
然而蘇小米沒想到的是,她這樣冷漠的反應其實已經印證了她跟歐明決分手的消息,再加上女人都已經年近半百了,憑著豐富的閱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這下可以放心了。
……
與此同時,蘇小米臥室外的長廊通往的盡頭,就是蘇光祖所在的書房。
所謂各懷鬼胎,他們現在正是如此。
昏暗的房間裏,一排排的書架麵向辦公桌,而身材走樣的中年男人躲在最後一排書架間,手指滑過書本,心思根本不在書籍上。
他銳利的眼神一掃而過,最後停留在一本厚厚的書上,恰好,長了老繭的手指也隨之停留在那本書上。
淺淺的月光的照映下,蘇光祖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從將書取出來,並打開機關,拉出暗層裏麵的箱子,最後從箱子裏拿出那厚厚的一遝紙張,不過五分鍾的時間。
這樣的動作,他重複了千百遍,早已經熟練。
盡管他很清楚不可能有人找到這份文件,但還是感到緊張不已,時不時就要來檢查一遍,才能夠心安。
然而,一聲手機鈴聲卻打破了他的喜悅。
該死的,到底是誰這麼不識相?
盡管很不樂意,但蘇光祖還是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對方主動開了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您就是蘇光祖?”
“沒錯,您是?打電話來是有什麼生意上的事情要談嗎?”蘇光祖直截了當地反問,現在除了生意能轉移他的注意力之外,就沒什麼能讓他放下手頭的事情。
不過,這通來電還真是值得他接通。
“不知道您知道您女兒蘇小米跟歐明決已經分道揚鑣的事情嗎?”對方慢悠悠地問,顯然是一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
蘇光祖當然不知道。
他震驚不已,再三追問,一再確認對方不是隨口說說,才不得不相信這個消息——蘇小米跟歐明決已經分手了。
至此,蘇小米也失去了她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