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而典雅的房間裏,男人悶坐在單人沙發上,兩手搭在扶手上,在明亮燈光照耀下,神色頹然。
他並沒有酗酒跟抽煙的習慣,以前還鄙視這種行為,現在自己卻動了這樣的念頭。
是不是這麼做,就能夠麻痹他的神經?
思及此,歐明決越發覺得難受,閉上眼睛,任由腦海裏蘇小米的身影亂闖。
這樣子已經一年了,他不瘋,隻不過是擔心蘇小米回來後不認識他了。
閑下來的時間裏,歐明決就像現在這樣,什麼也不想,又什麼都想。
直到單遠敲門,介入他一個人的世界,在他麵前畢恭畢敬地播讀著接下來的行程,他才從個人世界中抽離,恢複冷漠,以及對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以後都不用幫我安排假期了,我待在這裏就是在浪費時間。”歐明決冷不丁地開口打斷他的話,態度十分堅決。
一年來,都是這樣的情況——在為數不多的假日裏窩在房間裏什麼也不做。
而單遠出乎意料地並沒有馬上答應,反而平靜地提醒他,“少爺,您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撐不住的。”
一個月休息一天已經夠折磨人了,他連這一天都不要,真的會垮掉。
“所以呢,我在這裏就能讓機器停止運轉?”歐明決滿臉嘲諷,他指了指腦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這裏疼得不得了,隻有工作能讓那條神經不再跳動。”
所以不要再說那種無謂的話,對他來說現在沒有什麼比控製住混亂的思緒重要。
“您要這樣我也沒辦法,但是如果您垮掉的話,蘇小姐回來時看不到您怎麼辦。”單遠也是迫於無奈,才會冒犯上級說這種話。
單遠實在看不下去歐明決這副頹廢的狀態,雖然在外界看來,他隻是神經緊繃,事業在這段時間裏也一直有所成,然而實際上他的心早就不在了,做什麼都失魂落魄。
這可一點都不像冷血動物。
經單遠這麼一提醒,歐明決才不再堅持,他皺緊眉頭,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細撫額頭,說話的語氣甚是煩躁,“那我應該怎麼做?待在這裏隻會把我逼瘋。”
他這麼有主見的人都會問別人,可見他是真的感到迷茫了。
“最近正好有一個國際宴會邀請您,據說M國最有名的伯爵也會參加,您可以試著去參加。”單遠不需要查看任何筆記,就能對歐明決的行程,顯然是一早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台詞,他這是落了圈套。
不過怎麼想單遠也不可能會對他有二心,因此即便再怎麼不情願,為了精神能有所緩解,歐明決到底還是答應了,“我知道了,你盡快安排吧。”
說罷,他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冷峻的臉龐露出疲態,顯然對這類宴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是皇親族戚也沒有給麵子的道路。
單遠大喜過望,難得地露出了笑意,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就在今天。”
……
在短短十分鍾內,歐明決就把服裝跟發型都搞定了,他整裝待發,站在門口,等單遠將車從車庫開出來。
宴會在三個小時後開始,從這裏坐私人飛機過去隻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也是不明白為什麼單遠竟然會這麼著急,而且那反應未免也太亢奮了。
不耐煩地低頭掃了一眼腕表,歐明決抬頭東張西望,在百無聊賴的情況下還是拿起手機,刷新新聞通知,所有的工作消息跟來電都被他一路清空。
新聞通知清一色都是關於這次宴會的消息,目前已知國內受邀去參加的就是沈濟北跟歐明決,畢竟他們也是國內唯二目前擠進世界排名前十的世界富豪。
而歐明決願意出席一事也在短時間內榮登熱搜排行榜第一,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所有人都以為他應該為了工作跟蘇小米瘋了時,他卻突然有了正常的交際活動,實在匪夷所思。
看著新聞底下的評論全都在表示詭異,歐明決冷笑一聲,麵無表情的臉並無任何波動,他的心也是,已經是一團爛泥,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看似對什麼事都認真,其實都在漫不經心。
除了他是頭條之外,號稱M國最帥的伯爵愛德華也要出席宴會,以及沈濟北此次將跟歐明決一樣以無女伴的狀況去參加宴會的消息同樣榮登熱搜排行榜第一,熱度稍遜於他。
還沒刷出愛德華的照片,單遠就已經迎上來,畢恭畢敬地跟他彙報,“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上車。”
歐明決本來也沒太大興趣去關注一個跟自己沒有交集的人,他直接將手機收回西裝外套內側口袋,下巴微微揚起,甚是冷傲,“快點吧。”
早點結束這一切,把沒有蘇小米的時間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