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墅開往私人機場的路程並不遠,但偏偏在路上,單遠所開的邁巴赫在經過偏遠路段時就給路邊的圖釘給紮破輪胎,他們被迫停在半路。
現在時間充足,又不需要趕航班,因此即使拋錨也不是什麼大事,單遠一鬆開方向盤就立即給保險公司打了電話,並派手下開一輛新車過來接送。
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接下來他們隻需要耐心等待保鏢開車過來。
然而,歐明決最缺的就是耐心。
“煩死了,以後不要再走這條道路。”他冷冷地警告,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狂躁,隱隱約約就要爆發出來。
一年來,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差了,偏偏除了蘇小米無人能鉗製住他,隻能由著他任性地發展。
除了罪大惡極的壞事之外,他在這一年什麼惡事都幹了。
“很抱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單遠坐在駕駛座,忐忑不安地看著後視鏡中的歐明決,他在扯動領帶,同時打開車窗,讓春天夜晚還很寒冷的風灌進來,驅散煩悶的暖空氣。
在等待的時長裏,歐明決要麼幹坐著,像在別墅裏什麼都不想,卻讓思緒橫飛,要麼就隻能拿起手機,看完他剛刷出來的新聞——愛德華的真容。
他選擇後者,盡管思想還是控製不住,但至少不會那麼無聊。
手機屏幕還亮著,頁麵上一張照片占據了整個頁麵,照片中英俊的男人站立著,金黃色頭發跟湛藍的眼眸象征著高貴的身份,他神情莊重,眉目間卻透著溫柔,又帶著睿智。
這樣的人,一定不是容易招惹的人。
歐明決無心再看下去,直接將窗口關閉,然後將手機收回口袋裏,手撐在車窗邊沿,神情淡然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內心毫無波動。
這次單遠的辦事效率還算合格,保鏢準時抵達,一下車就立即為歐明決打開車門,“先生,您請。”
於是乎,歐明決跟單遠還是順利地抵達了北歐最著名的國際酒店,也就是宴會所在地。
雖說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歐明決抵達會場時,裏頭已經擠滿了人,身著華服的先生太太們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而他跟愛德華還有沈濟北成了場上最晚抵達的三位賓客,也是地位最高的來賓。
接過歐明決的邀請函時,招待員的手甚至還顫了兩下,倒不是因為他的地位,而是他給人的氣場實在太有震懾力,幾乎一進場就吸引了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被那麼多雙眼睛緊盯著,歐明決並沒有露出異色,他冷淡的眼眸掃過平台後那一疊疊厚厚的邀請函,最終目光停留在“愛德華”跟“沈濟北”兩個人的名字上。
所以說,他們已經到場了?而且就在他來之前不久?
不知為何,歐明決對這位素未謀麵的伯爵竟然產生了興趣,並不是因為對方的地位,而是給自己的感覺。
他們似乎氣場不對。
在會場門口逗留半響,歐明決才不慌不忙地將大衣褪下來丟給身後跟著的單遠,然後快步進了會場。
盡管有不少人鼓起勇氣走過來跟他搭訕,但歐明決視若無睹,直接從他們身邊經過,一路穿過人海,神情越發恍惚。
蘇小米會不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然後興奮地走到他麵前,跟他說這裏的自助餐很好吃,或是哪個賤人又被她收拾了。
她真活潑,這種感覺真好。
可惜的是,一切不過是歐明決的幻想,他到底沒看見她的身影,隻是在進入會場中央時,很不巧地與愛德華跟沈濟北碰上了,形成自一個三角形。
場麵突然間僵了起來,明明那麼熱鬧的會場,他們卻一言不發,看著對方,冷著臉。
不過總得有人開口化解尷尬,而這三個人中,最需要應酬的無疑是身為宗室的伯爵愛德華,他驀地輕笑出聲,對眼前二位一看戾氣就很重的企業家打招呼,態度溫和,“久仰大名。”他並沒有指名道姓,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在跟他們二人說話。
“彼此。”沈濟北態度還算親切,至少不像歐明決那般冷漠,“不認識。”
話音剛落,三人紛紛陷入沉默中。
他們本來沒有任何交集,但是現在,沈濟北跟歐明決竟然都覺得奇怪,總覺得愛德華一早就認識他們,所以才沒有初次見麵的生疏感。
不過歐明決素來不相信直覺,他隻相信證據,因此這種無厘頭的念頭很快就被他拋到腦後,他打算在宴會裏逛一圈就離開,這裏一點都不出乎他意料非常地無聊。
然而,當他不經意間看到愛德華手腕處的血色寶石手鏈時,卻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