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送餅幹之人(1 / 3)

“死因是烏頭中毒,在死者胃部檢測到了混合著毒物的餅幹,初步判斷應該是中毒的原因。”法醫張成龍說道。

“我們已經搜集完了現場散落的所有餅幹碎片,包括沈家勤教授吃剩的那半塊。目前看來,沈教授吃的那一塊餅幹裏並沒有毒物,現場發現了零星沾有毒物的餅幹渣子,估計那盒餅幹中有一部分被下了毒。”鑒證科的美女盧杏兒接過話茬道。

——一部分餅幹被下了毒?這算是什麼下毒手法?

羅半夏感到極度懊惱,如此猖狂的犯罪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簡直是奇恥大辱。況且,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實在奇怪極了。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仿佛都事先經人算計好了,就等著他們懵懵懂懂地踏入陷阱。

“張法醫,您見過的毒殺案件也有很多起了。您有沒有覺得,眼前的這樁案子有點奇怪?”羅半夏問法醫張成龍。

張成龍眯著眼睛,說:“嗬嗬,確實。毒殺是一種古老的殺人方法,簡便易行,又不易被人察覺。但是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容易誤傷。下毒的人往往無法估計到實際可能會發生的情景,比如所下之毒被其他人誤服,或者毒物汙染到了別的食物……”

“是啊。一大盒餅幹裏麵,單單隻對其中一部分下毒,這究竟是想毒死誰呢?”羅半夏眉頭微蹙。

“小夏,你未免把事情想複雜了。其實,結合上下文的背景,不難得出正確的結論哪!”這時,杜文薑做完了那邊的偵訊,邊走過來邊說道。

“什麼上下文?”“你想,我們是因什麼而來的?”杜文薑走到她身邊,趁機挨著她的肩膀說。羅半夏眼睛一轉:“你是說,這起案子跟前幾日的毒箭事件有關?”“不可能沒有關係啊!”杜文薑輕輕笑道,“用的都是同一種毒——烏頭,而對付的也是同一個人——沈家勤教授。”羅半夏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凶手真正想殺害的是沈家勤?”

“當然。”杜文薑說,“今天正好是個特殊情況,湊巧沈教授的夫人、兒子還有咱們都在,所以沈教授才提議請大家分享這一盒學生寄來的餅幹。但假如是平時呢?沈家勤教授自個兒收到了這樣一盒餅幹,貿然拆開吃了,不就正中了凶手的下懷?”

“可是,即便是平時,助手蕭丹也是在的啊!他也有可能吃到餅幹……”

“這可不一定。一般來說,別人送給教授的東西,未經教授許可,蕭丹是不敢輕易去碰的。”杜文薑煞有介事地分析道,“而且沈教授的妻子張北雁說過,丹麥曲奇是沈教授最喜歡的餅幹,我想他未必會願意把餅幹分給助手。所以,從總體概率來說,誤殺到其他人的可能性還是很低的。”

——聽起來似乎有幾分道理。可是,杜文薑的推理總跟他平日裏換的一件又一件名牌襯衣一樣,表麵上好看,實際卻缺少點內涵。羅半夏擼了下前額的劉海,說:“照你的推斷,下毒之人豈不就是那個寄送餅幹的蔣小婕了?”“她顯然是第一嫌疑人。我已經請警局通過大使館聯絡英國警方了,必要的話先把她控製起來。”“你動作倒挺快。”羅半夏似笑非笑地說著,眼神卻被實驗操作台的方向吸引了。——那邊的窗簾後麵似乎有人,一個黑色的身影。該不會是……“不過,我倒覺得那個餅幹盒有些奇怪。”鑒證科女警盧杏兒插話道。

“怎麼說?”羅半夏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回來。

“這種丹麥黃油曲奇,目前在國內也有銷售,但是作為進口食品,外包裝上一般都會貼上白色的中文說明標簽。”盧杏兒用手指了指那盒丹麥曲奇,淡淡一笑道,“剛才我檢查鐵盒包裝的時候,發現盒身的表麵有一些黏黏的黑道,似乎是標簽被撕去的痕跡。”

“你的意思是,這盒餅幹不是從國外寄來,而是在國內買的?”羅半夏驚道。

“我隻是覺得,有這個可能!”盧杏兒眨巴兩下眼睛,“或許,去查一下生產批次號,就能真相大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