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此時自己的身體狀況絕不容許自己的如此行為,知道自己此時在此處靜修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要見到她。
她在懷中失去生息的那種恐慌無時無刻不在緊捏著他的心髒,每想到那一刻,心便抽搐般的疼痛,他要去確認,確認她真的是好好的,確認自己昏迷中聽到的不是幻覺,確認她還在他的世界裏等著與他地老天荒。
所以,當看到墨羽,看到守護在一旁的小家夥,當從他們口中知曉言確實無恙,他更是迫不及待地趕往淺月,他要見她。
當到達淺月,他沒有見到她,小嵐也不知她去往哪裏了,他知道,她始終不曾告訴小嵐她在外界的一切,他在守護這個單純的女孩,但是,雖然沒有人知曉她在哪,在從墨瑾口中了解了當前情況後他便知曉了她此刻定是在赫家。
他想去赫家尋她,然而,看來他還是實在太高估自己這具殘破的身體,疼痛來襲時,第一次他發現自己這具身體真的已經被折磨了不成樣子了。
無奈隻能停留在淺月等待這言早些回來,身體疼痛無力,卻不願就此睡去,他要等著言回來。
在痛苦中,在墨瑾他們的束手無策中,那個叫做秦淺的女子出現了,她一出手夜離墨便知道了自己在昏迷中救助自己的力量來自於秦淺,這個同樣傷了言,自己曾想要殺掉的女子。
正是在秦淺的再次幫助下,勉強穩住了體內亂串的力量,卻仍是虛弱萬分,根本就無法去尋找紫淺言。
不過,看到秦淺的能耐,夜離墨此刻卻是真正的放心了,紫淺言真的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打發走其他人,夜離墨靜靜呆在紫淺言的房間,立於窗前,看著水中的蓮花,腦海中卻總是不自覺地回放著那一幕,紫淺言紫紗染血宛若枯蝶般落於他的懷中那一幕。
無論何時,他都是狂傲而自信的,但是每當腦海中的畫麵回放他便深覺自己的無力。
如果自己足夠強大,那也不會被迷惑,也不會認不出言,更不會傷了言,讓言險些喪命在自己的手中。
想要強大的心前所未有的強烈,不為曾經的恩怨是非,不為其他,隻為守護好她,守護好他的言,守護好他心中的那個家。
……
當耳邊傳來墨笙的呼喚,輕微轉頭,那抹紫色倩影便直直烙入眸底的最深處。
看著她,就站在那,距他不過一個縱身的距離,想要張嘴呼喚,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開不了口,冷硬的容顏柔了下來,看著她,仿若看見了他的整個世界。
一直都知道她於他的重要性,但經過這次近乎生死的別離後,他隻知,能夠看見她,看見她安然立於自己眼前,能夠看見她冷清的眸為自己而暖,如此已經足夠。
這一刻,夜離墨覺得自己失而複得了整個世界。
他想上前去緊緊抱住她,可是,此時他卻無法做到,心中再次暗恨自己無用的身體。
紫色的眸牢牢黏在那道身影上,瓦藍的天空,脆嫩的柳絲,卻都不及那如畫的容顏引人注目。
原本覆蓋半麵容顏的紫紅印記消失,此刻卻是足以顛倒眾生的絕色容顏,絕美的容顏嬌柔而魅惑卻獨獨在她的身上染了清冷,讓人不敢窺視,此刻,那冷清的眸中有的隻是他的倒影。
心,前所未有的滿足。
兩人靜靜對視,誰也不曾開口,誰也不曾移動。
終是一聲輕咳打破這恒久的寂靜,墨夙掩唇拉走了墨笙,魄亦是自覺離開,將這方小小的天地留給那對望的兩人。
仿佛是被墨夙那聲刻意的輕咳驚醒,紫淺言勾唇帶著炫目的笑容直接從窗戶掠到那人身前。
剛剛落地,便落入一個溫暖而厚實的懷抱,那力度捏的她骨頭都有些疼痛了,素來冷清的眸中染了濕意,唇角卻是掛著難以抹去的笑容,她伸手環抱著他,以她最大的力度。
埋首他的胸前,耳邊的他的心跳聲,她的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透過火紅的帷幔,窗前,一暗紫一淺紫兩道身影靜靜相擁,風掠過窗來偷窺,卻一不小心驚動了兩人的發絲,空中纏繞,不分彼此。
仍是藍藍的天,柔柔的風,蓮香淡雅,水波輕漾,不遠處靜立的幾道身影轉了視線,那一刻,所有人腦海中都想到了四個字。
地老天荒!